林嘯隻將她抱在懷裏,不說話。
晚上,安夏睡了。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裏,又將這部片子看了一遍。看著男主在最後一刻,毫不猶豫的俯身保護住了女主,代女主離開了世界。他突然落下眼淚來。
如果,生活也給他這樣一次機會。讓他一覺醒來,發覺那個有著飛揚笑容的女孩,就在他扭頭的地方衝他招手叫“林嘯,林嘯……”他也會用生命去愛她,帶她去做她想做的每件事情,不讓她在為自己留一滴眼淚。感激她,感激她教會自己什麼是愛情,感激她給予他的愛。
可是生活裏從未有如果。她死了,永遠的離開了他。他壓抑著自己的泣聲,雙肩聳動。
突然有人自身後悄然抱住了他,他就像恍惚跌入夢境的人,手指顫抖著覆蓋住那雙溫熱的小手,摸索著,讓它敷在子I家流淚的雙眼上,喃喃的叫“雨杏,雨杏是你嗎?”
身後的人似被什麼電到了,突然一抖,雙手倏然從他的掌心中掙出來。他說“雨杏,別離開我。”他抓著她的指尖,倉皇回頭。電腦藍色的熒光下站著的,是睜著一雙疑惑大眼的安夏,驚疑不安的看住他。他淡淡放手,她慌張將雙手藏在身後,目光在他臉上巡視著。
林嘯目光朦朧,幽幽看住她,許久猛然轉過臉,問“為什麼不敲門。”聲音那麼冷。“我--看你書房亮著燈,以為你在工作,所以,我--”安夏企圖解釋,卻語無倫次又無端的難過。
“對不起。”她慌張說完,轉身跑了出去,腳踝的傷沒有全好,跑的急,人就似醉酒似的有些趔趄。
雨杏,雨杏是誰?他陪自己看著電影,卻悲傷著他和別人的故事,在寂靜的深夜裏慟哭。
他說“我對於你來說太老了,還有許多過去……”
她說“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說出來的時候,是多麼豪邁輕鬆。而他那一刻近似歎息的“是嗎?”此刻想來,卻似一個嘲笑。
清晨,安夏以為自己起的夠早了。可是下了樓來,看見林嘯已用過早餐,扯下餐巾,轉身離席。劉嫂見她出來,回頭問“你也要烤麵包嗎?”她茫然點頭,目光迎上他,期望他能說點什麼。可是他隻是直直穿過她,走上樓去,始終沒有回頭。
安夏低頭咬著塗滿草莓醬的麵包,一口一口味同嚼蠟,耳朵卻異常敏銳始終聽著樓上的動靜。
聽見噔噔噔下樓來了的腳步聲,猛然抬頭。目光和他倉皇相撞,他淡淡的避開來。
今天的他依舊一身的白衣黑褲,可是此刻看來卻是這樣的生硬清冷。
“我想回去。”安夏說,又怕這樣的自己,落在他的眼裏又可憐又小氣。“腳傷全好了。”她堆起一臉的笑,急急的又要解釋“快開學了,我……”
“讓劉嫂跟你過去。”
一個完整的理由,還未及她表述完,林嘯就靜靜說。“等下,讓小吳送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