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第一反應是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後領,將她給提溜住了。“幹嘛去呀這是?”

安夏這次停住了腳。扭過頭來,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吸溜著鼻子怒目瞪視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裏?”

“開會,順便過來看你。”他說著,雙手抄在衣兜裏,姿態堅硬,像是一把削薄的劍。

不必強調,她都知道是順便了。她難道還能自不量力,以為他是專程前來看望自己?

她用紙巾印印擦的紅腫的鼻頭,眉眼彎彎笑一下。林嘯心情也跟著愉悅放鬆下來。還好,她並沒有視自己為仇敵。他想。

“謝謝你順便過來看我啊,下次若還來北京,就別浪費這個時間了。”安夏淡然說,林嘯麵色一滯別開目光。

“我現在要去吃飯,你若沒吃飯就一起。我請你,吃過了的話,就請回。”安夏覺得這該是很明顯的一個逐客令了,可是對方依舊沒能意會。

“沒吃。”他說。安夏隻得低頭鬱悶的在前麵帶路,越想心底越加的忿恨起來。

他大約是太寂寞了,又想要見見那個他深愛的女人的影子。所以就來了,這樣篤定的站在自己麵前。

一路細細的北風像刀子一樣劃過臉頰,沉默還是沉默。太久的疏淡,都忘記了彼此還能說些什麼。

“聽說你參賽的作品通過了初審。”林嘯看住她愈加消瘦了的身影輕聲說。

“不能嗎?”安夏冷冷說。又是沉默。

心底又是枉然一疼,又覺得對這樣的自己失望。寡淡,說“對不起,我不該用這樣的口氣和你說話。隻是……”

是啊,有什麼資格和他這樣說話。他從一開始就不愛自己,就警告過自己,是自己飛蛾撲火的向他飛去。看懂了,心疼了。也是自己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她枉然唇邊噙一抹笑。

林嘯別過視線,他太害怕看到安夏這樣枉然蕭索的笑。那種看透一切的心平氣靜背後的悲涼,總讓他不覺想要擁抱她……

“無所謂。”林嘯淡淡說。安夏笑,依舊遮著嘴巴以下的地方。

他從未介意過她什麼,當然無所謂。她別開眼。

“難道你現在除了對我說謝謝,對不起而外,沒有別的能說的話?”林嘯的聲音裏透出一絲失望的譏誚。

“你想我說什麼?”安夏譏諷的笑。我又不像你,在說愛的時候可以做出全情投入的樣子溫情脈脈,在說放手的時候又能全身而退,不帶半點情緒。她想。

“最近,好嗎?”林嘯語氣踟躕,目光落在別處,緩緩的委婉的小心的問。

安夏哈的輕笑了一聲,腦袋微微偏向一邊似乎在想。說“挺好的,這應該是你想要聽到的答案吧,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她說。又接一句“難道你以為我會吞藥上吊?”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嘯十分黯然,心底揪疼。

吃飯的時候,安夏將頭埋的很低,幾乎要埋進碗裏去。林嘯看的皺眉,說“你幹嘛那樣吃飯多累,頭抬起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