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吧,如果這是林嘯期望的,解脫的方式。
江子博自安夏那裏出來,手上拿著安夏包給他的一些薰衣草茶,心底卻是說不出的窩火和涔涼。
車子開過巷口,拐彎,差點和另一輛開入巷口的車子相撞。急打方向盤,驚出一身汗來。目光匆匆瞥出去,看到坐在駕駛座裏的人,有些麵熟。待再要回望,車子已錯身而過。
自那次談話後,江子博有兩個星期沒有在安夏麵前出現,隻是每日裏依舊有電話進來。例行的問候和關心,聽不出任何想要疏淡遠離的情緒,隻是抽身的姿態已十分明顯。
想起江子博曾說過的話“我這個人是個完美主義者,殘缺的不要、有雜質的不要、變了味兒的亦不會要……”
安夏突的了然寂寂一笑。
大約任何事情,太用力總會有束手縛腳的弊端。比如太用力的生活,太用力的愛和爭取,太用力的想要活的距離理想中的自己近一點,結果到最後連自己都對自己陌生。
對自己失望。
臘月二十八,安夏準備去超市購置一些東西準備過年。雖然是一個人的新年,沒有什麼好慶祝開心的,但至少得應應景兒,活的看起來不那麼落寞頹喪才好。
安夏將自己包裹的跟個粽子似的,踢踢踏踏出門下樓。
見有個男子背著身站在她的樓下,聽她走出去,像是驚了一下,慌忙回頭看一眼,匆匆轉身,欲走。可是腳步挪出去,卻又猶豫著停住。後背挺直立在不遠處。
安夏向自己身後看了一眼,有些莫名,聳聳肩直直越過那個人往前走。
“小夏!”走出幾步,聽見身後的人輕輕叫了一聲。
頓一頓,沒有回頭。“小夏--”
這抹聲音在記憶裏,太熟悉卻又太久遠,安夏隻覺得像是做夢,在夢裏那個月夜聽到他輕柔的叫自己的名字。
她緩緩站住,緩緩轉身,訝異的看住站在自己身後的人。
“小夏,是我。不認識我了?”司晨眼中有些不安,伸手指住自己的臉惶急問。安夏目光怔怔落在他的身上,忽的抿唇笑一下。
司晨,他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就像離開一個驛站,悄無聲息,轉了一圈大約回來,又想起這個驛站,想停在這裏歇息……
四年不見,他身上早已褪去了少年時候的青澀孤寡。唇角彎彎勾著一抹惶惶淺笑,看住安夏的目光凝重而澄澈,隻是眼底亦多了一份世事磨練後的隱忍、成熟。
安夏看住他,笑慢慢自眼底溢出來。一副天真的摸樣,歪著腦袋,不說話。
“小夏--”司晨被她的笑弄的有些無措,腳步向前靠近兩步,又說一句“是我。”
“我知道。”安夏說。“你什麼時候回來?”語調輕快是相識的,普通人之間客套的問候。
司晨明顯的呆了一下,眼底有些許疑惑,頭微微偏一下,說“有大半個月了,”安夏就長長“哦--”了一聲。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