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也就睡的安穩了。
感覺到他小心觸碰她,麵頰,眉毛,嘴唇,手指。又在她的指節上來回留戀著摩挲,微微一聲歎息。
戒指雖然戴在手上的時間不長,指節上卻已有了一圈細細泛白的戒痕。
忽而,手指上承應了一個淺而濕潤的吻……
眼圈不可抑製的微微濕潤。
她想,大約是自己一直以來活的太過倔強,強硬,獨立。她那種姿態讓他們覺得不順眼了,不舒服了。所以才會一個兩個的前來想要馴服她。用溫柔的,她所不能抗拒的手段騙取她的信任,讓她卸下麵具,坦誠的亮出那張軟弱的,卑微的,渴望被愛渴望被保護的臉,然後笑著踩在腳下?
醒來的時候,夕陽映紅了天際。大約夜晚會有雨,空氣漸漸泛起一點涼涼的濕意。
鼻息間有淡淡的小米粥的清香,安夏恍惚間伸個懶腰想,父親已經做好晚飯了嗎。
回頭,看到廚房裏的人,不是那個熟悉的,背已微微彎曲了的身影。才一個激靈真的清醒過來,心口猛然間被人穿刺的感覺
爸爸已經走了。而這個人,我也留不住他……
這樣想著,安夏就覺得內心軟弱,重新躺回去,將腦袋縮回到臂彎裏,閉上眼。
聽見他輕輕走出廚房,向她這邊走過來,在她麵前停下一會蹲下身來。小心的用長長的手指幫她挑起拂在眉梢上的頭發,清爽的氣息微微撲在她的麵頰上。
他那麼溫柔,這樣看住她的時候,總讓人內心柔軟,相信有愛。可是我留不住他。
我沒有撒潑耍賴的本事,也做不出嚶嚶祈求的姿態。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他?
安夏閉著的眼裏流出眼淚來,一滴兩滴,順著她的胳膊滑下去。
這一刻軟弱的心思,希望被他看見,又希望他永遠都看不見。在矛盾中,聽見他輕聲的叫她“安夏,起來吃點東西在睡。”
起身的時候,裝做揉眼睛,抹幹了眼淚才抬起頭來。臉上除了一雙紅腫的眼和疲憊的麵容,已算得上平靜。
靜默中強迫著自己吃了兩口,司晨又要起身洗碗,被安夏檔了下來。“我自己來。”她說,身體還是虛浮的,悲傷過度,心底壓著事兒,頭腦混沌中顯得悶而重,但她想要努力站起來,振作起來。
“你休息吧,我一下就洗好了。”兩個人各自僵持著。
“我來。”安夏依舊說著,便硬生生要從他手上搶過碗來轉身。
可是剛一轉身,大腦就瞬間空白,她在天旋地轉中被他一把撈在了臂腕中。
“安夏,你就不能不這樣撐著嗎?你就不能偶然任性一下,依靠我一下嗎?”司晨有些憤憤的樣子,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
手上的碗被她失手跌在地上打碎,她怔一怔,緩一緩,要從他的臂腕束縛中掙紮著站起來。他卻倔強的,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不出聲,也不放手。眼瞼都憋紅了,低著頭和他對視。
“放開我。”安夏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卻更加用力的收緊了手臂,低頭,蹙著眉,一臉倔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