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要認真記住她的樣子一般,溫熱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的,落在她的眉眼上,鼻梁上,唇角上,耳墜上。最後雙手捧住她的臉蛋,怔怔的端詳。

然後猛然的又給她一個緊緊擁抱。

這擁抱,就像是一個無言的個承諾。她記在了心裏。

他走了,甚至連句等我回來的話都沒有說。可安夏內心卻無比的堅信相信,他會回來。一定。

她在牧馬的時候,割草的時候,騎馬在草原上奔跑的時候,都會站在高處看向那條通向遠方的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她習慣了這樣的等待,習慣了在這明鏡的天空下帶著一群孩子讀書,習慣了吃奶酪、羊肉、甚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都能喝點點奶酒。

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習慣了,沒有他在的世界和生活……

江子博來的那天,她跟著卓婭準備去河邊抓魚。

騎在馬背上,剛剛奔下山凹。就看見那條小路上踢踏揚起一路飛塵的白馬和馬背上的人。

她學著當地牧民的樣子,呼嘯一聲打個口哨,便打馬向著他的方向衝了過去。

看到江子博,她隻剩下了傻笑。樂嗬嗬的,裂開一排白白的牙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衝過去,隻緊緊一個擁抱。她向著他身後的方向使勁張望著,那條路卻靜寂著,沒有任何其他的響動。

她詢問的看住江子博的臉,直到他的臉色微微沉下,說“他來不了了。”。

心猛然就空了似的。她沒有告訴江子博,她在林嘯離開後的第二個星期就看到了經濟頻道的新聞報道。林企總裁舊病複發入院……

她以為最後那個擁抱,是答應她會回來。她一直在等。她什麼都不聞不問,選擇再一次相信他,可是他再一次的背棄了給她的承諾。

“跟我回去吧。”江子博說。

安夏輕輕的搖頭,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我答應過他,我會一直在這裏的。”

她沒有參加他的葬禮,甚至從未覺得他已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一直相信的,他那個緊緊的擁抱,就是要告訴她,“我會回來。”

她依舊會在騎馬,放牧的時候站在高處,向著那條小路的方向眺望。也會在半夜被呼嘯的風聲驚醒的時候,覺得他就住在隔壁的氈房。他們曾經那麼靠近過。

春夏秋冬,時光變換。她始終在這裏。

時常會接到來自江子博的信件和郵包,隻言片語的叮嚀問候,或是一件長而大的防寒衣。她偶爾也會回信,簡短的問候,和夾在信封裏的胡楊葉子。

“他將所有產業留在你的名下。授權,讓我代為打理兩年。安夏,這是他最後一個囑托……”

“我會信守承諾,在這裏等他。直到再也無需等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