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冷冽也離開了。沒有跟任何人道別便離開了。
我去告訴寒深冷冽離開的事時,她正在和山本武炫在樓底下吃早餐。
“他離開也好,免得大家碰麵尷尬。”寒深說的不鹹不淡,一副若視無睹的樣子。
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趙寒深嗎?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不認識她。
“木槿,別一直站在那呀,快過來吃早餐。”
我看著趙寒深,可她始終卻沒有抬頭看我,而是那麼深情的看著山本武炫。仿佛她的眼裏隻有山本武炫的存在。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
回到房間不久,夜朗便來敲門了。
“我下去吃飯沒看見你,聽趙寒深說你沒什麼胃口。我就去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草莓布丁。早餐怎麼可以不吃呢。”依舊一臉的寵溺。夜朗他一直是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關心我。我想全天下也隻有這個男生愛我勝過他的生命吧。
“下午就回去了,東西收拾了麼?”
“等會收拾。”我有點漫不經心,回去後,我該怎樣麵對上官彥?我做不到淡然釋懷,我承認我心裏放不下他,我承認我依舊那麼喜歡他。可是我們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破了的花瓶怎麼可能再恢複原先的完好無損呢。
“木槿,木槿。”夜朗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
“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多遍都沒有反應。”
“沒什麼。”我勉強的笑笑。
“那你先吃飯吧,我回去收拾東西。”
“嗯。”
我們回去的時候,寒深沒有跟我們一起走。她選擇了跟山本武武炫在一起。最後幾天,他們幾乎形影不離。感情如漆似膠。
我跟夜朗坐的下午1點50的客運飛機。
因為還沒有做好徹底忘記上官彥的準備,還無法單獨麵對夜朗,所以,我寧願去做客機。
回到家,再次回到校園,校園景物依舊,卻物是人非。
媽媽告訴我,我跟夜朗的訂婚典禮就在今晚,順便幫我們接風洗塵。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我有點跟不上節奏。卻也不想再去說明些什麼。既然已經決定跟夜朗走下去為什麼我還要去惶恐這個訂婚宴的到來。還有什麼課逃避的,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本來夜朗費要陪我出去逛逛什麼的。我告訴他今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了,不過是個借口。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也不知怎麼的,神出鬼沒的去了學校的琴房。那是專屬我和上官彥的地方,那裏有太多太多我們共同的回憶了。
人這種生物,真是滑稽,明知觸碰傷口會痛,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去揭開傷口,偶爾肚子苟延殘喘。
一如現在的我,隻要一想到上官彥這三個字,心裏都痛得要命,如今卻站在這個擁有我們美好回憶的琴房,一遍遍的回憶過往,一遍遍的扯下傷口上的疤痕,直至遍體鱗傷。
空寂的四周,沒有一點人跡,顯得格外悲涼。撫了撫覆蓋了一層淡淡灰塵的鋼琴,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呢。
拂去琴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掀起琴蓋,手指劃過黑白琴鍵,那曲再熟悉不過的《公主與海盜船長》從指間流出:
在遙遠的海邊
有人魚公主和她的王子
還有他們淒美的童話愛情
美好的童話
淒涼的愛情
泡沫的結局如幻如影
在遙遠的海邊
有海盜船長和他的孤獨
還有他那執著的漫長等待
…………
一邊又一遍的彈著,不厭其煩。
許久,旁邊多了一個人,琴鍵上多了一雙跳躍的手指。
細長好看的手指,嫻熟的配合著我的節奏。那種模切,即使我不抬頭,也知道,坐在旁邊的是上官彥。
他那麼專注的樣子,讓我不忍心打斷,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這麼並肩坐著,彈我們的《公主與海盜船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