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振榮都知道對你不住,所以哪怕當初薑華在的時候,我們也是處處給你體麵,你的一應用度都不曾降,更讓你幫助薑華協理中饋。薑華自知有愧於你,對你也是極為敬重,處處退讓。”
林老太君搖了搖頭。
“薑華去了一年,我就立刻讓老爺將你扶正。薑華走後這四年來,我對你也是極看重信任,從不插手府中之事。就連你將雪瑟身邊,薑華留下的人通通換掉,我也不曾說過一句!”
站在一旁的慕振榮聽到這裏,眉頭皺起,深深看了童氏一眼。童氏心中暗驚,原來她的所作所為,林老太君並非毫無所覺。
“但是,先是你放在雪瑟身邊的丫環出了問題!”林老太君厲聲責問,“現在又是青寧!那五個刁奴,你又怎麼說!你掌家四年,怕是我那苦命的女兒這四年都受盡了折磨!”
林老太君猛地站了起來,身子因氣極攻心,晃了晃,兩旁的慕振榮和劉媽媽立即上前扶住。
林老太君卻是一把甩開慕振榮,看也不看他一眼,撐在劉媽媽身上,一手指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自請責罰的童氏冷聲道,“這個家,你既然當不好,那就不要當了!你治家不嚴,致使刁奴行凶欺主,你現在給我跪到花園的碎石路上去,不跪滿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府中花園裏的那條碎石路都是鵝卵石鋪就,鵝卵石顆顆突起,若是在上麵跪上兩個時辰,刺骨鑽心,那真是一種令人痛苦不堪的折磨。而且那條路上,府中下人,進出來往,常要經過那裏,更何況現在府裏還住著九方瀾表兄弟和畢先生。她一個當家主母,在滿府下人麵前被罰跪,顏麵掃地,以後如何立威?
童氏伏在地上,斂起眼中幾要溢出的恨意,正要答謝林老太君的處罰。卻有一人,突然跑到她身邊跪下。
“祖母,母親每日處理家中事務,忙碌不堪,難免疏漏。況且她經年操勞,身體本來就虛,還請祖母看在母親為府中操持多年,生兒育女的份上,免了罰跪吧!”
童氏抬頭看向跪在身邊的慕雪柔,再看林老太君眼中森森的寒意,中心暗叫不好。
果然,隻聽林老太君冰冷一笑道,“你們母女倆都是身嬌肉貴的,隻有我那女兒和雪瑟天生薄命,活該讓人殘害糟蹋!這都是你母親馭下不嚴所至,有沒有縱容還難說!兩個時辰不合適,那就跪上四個時辰!跪完了再到我的院子裏來認錯!”
童氏和慕雪柔的臉立時就白了,慕雪柔隻聽說林老太君在嘉裕居大發雷霆,杖斃了好幾個下人,她趕緊過來看看。結果一來,就聽見林老太君要處罰童氏,她想都沒想,就立即跪下求情。
她卻不知道慕青寧是林老太君命中傷,心頭肉,她一番求情,反而讓林老太君更恨童氏,罰得更重。
“父親!”慕雪柔不死心地看向慕振榮。
慕振榮卻隻是看著童氏,欲言又止,目光晦澀難懂,看得童氏心口發涼,她總覺得慕振榮還有什麼話想問,卻偏偏沒說。
到底是什麼?夫妻之間,若是有疑不問,必成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