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失儀。”沈獨垂下了頭,握著牙笏的手卻是青筋暴綻,他本意是想讓莫涯去送死的,可是卻沒想到莫涯居然會想要帶上慕雪瑟。難道他不知道那個鼠疫一不小心染上了是會死人的麼!他怎麼能狠下心拖著慕雪瑟去冒險?
“沈卿擔心的也有道理,太子是國之儲君,他的身體也是不容疏忽的,若是你跟著靖王去了衛城,太子的病情誰來照顧?”南後看著慕雪瑟道。
“太子如今病情很穩定,隻要按時用藥就不會有問題,民女的藥童會留下來代替民女照顧太子的病情。”慕雪瑟垂著頭回答,“醫者父母心,民女學醫時就曾立誌要不違仁心,濟世為懷。如今眼見衛城百姓遭此大難,民女又怎能貪生怕死,無動於衷呢。況且太子聖德仁心,愛民如子,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也會讓民女去的。”
南後靜靜地注視著慕雪瑟片刻,她一直在查這個女子的來曆,卻是什麼也查不到,她原以為她到皇宮來必有目的,可是如今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卻是願意去衛城麵對那可怕的鼠疫。就算她是大夫,她也不是百病不侵之身,若是她研製不出醫治鼠疫的藥方,她自己也可能會染病而死的。
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當初她真的是憑著一顆醫德仁心才進宮為莫熠治病的麼?
最終,南後點了點頭,“好,你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就出發去衛城。”
“是。”慕雪瑟和靖王同時應道。
“退朝。”南後揮手道,雖然她對莫涯和慕雪瑟的指望不大,但目前也沒有其它辦法,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莫涯一路往宮處走,收獲了不少同情的眼神,那些大臣知道南後有多恨隱太子,所以從來都不敢跟莫涯有所來往,但是莫涯這一次也真是實在是冤枉。
據說那鼠疫蔓延的四城那裏,已經死了兩名巡撫,三名知府,一名布政使,兩名指揮使,還有無數官兵了。
他們看莫涯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那眼神中的默哀真是讓莫涯十分好笑。
他出了宮門,騎上自己的馬往自己的府祗走,走到一路無人的路段,卻是有一輛馬車攔在路中。
他勒馬停下,就見裕王撩開車簾露出臉來,看著他道,“靖王這次有大把握?”
與裕王攤牌結盟之事,慕雪瑟已經告訴莫涯了,他笑了笑,“一點把握都沒有。”
裕王臉色一變,“那為什麼公孫姑娘要讓老夫故意在朝堂上說那些話?”
本來他如果不出言幫莫涯,南後是不會派莫涯去治理這聲鼠疫的,但就是因為他說了那些話,南後向來和他不對盤,才會下決心派莫涯前往衛城。可那些話,是慕雪瑟故意讓他說的,他還以為慕雪瑟和莫涯有萬全的把握,才敢以身犯險。
“自然是為了讓我去衛城了。”莫涯笑了笑,“裕王不用擔心,我相信那丫頭,她從來隻會讓我吃驚,不會讓我失望。”
裕王實在不知道莫涯對慕雪瑟的這種信心是從哪裏來的,他皺眉道,“這就是她所謂地為你造勢麼?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