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雲薑你若......”
侍女威脅的話被朝顏的舉動哽在喉嚨,麵前一身血衣的女子上前兩步,毫不猶豫的就端起那滿盛毒酒的琥珀琉璃碗,見她如此幹脆先前不耐煩的侍女倒也釋然了幾分。
舒緩一笑,朝顏端著毒酒的手緩慢的收回,一代妖後魂歸於此,眾人不禁屏住呼吸靜待麵前女子七竅流血的死於非命。
朝顏微微低頭,認命般的將那碗毒酒湊於唇邊,幹燥的唇畔碰觸到冰涼的碗沿,一股無法抑製的寒流頓時湧過心頭,就在眾人以為她會這樣甘心赴死的瞬間,女子的手腕陡然翻轉,啪哧一聲脆響,琉璃碎裂毒酒瞬時濺落一地。
“莊雲薑你膽敢.....”
悶哼聲中那怒目而斥的侍女僵硬的倒地,淒迷冷清的月光下,女子修長的脖頸有一道極細密傷痕隱隱浮現,猩紅的鮮血順著那道血線緩緩的淌出。
朝顏拿捏著猶在滴血的琉璃碎片,冷冷地注視著地上雙眸圓瞪滿死不瞑目的侍女,眉梢一挑,如冰雪般岑寂的目光望向在場的其餘三人,顯然她們早已被方才的一幕嚇破了膽,雙腿如篩子般直打哆嗦。
太後想要在楚喧處置她之前送她上路,這些人又豈敢聲張?
血腥的氣息在大殿飄蕩,驚嚇過度的侍女忽然抓起托盤裏的匕首,大著膽子向麵前鬼魅般的女子狠狠刺去,朝顏並不躲閃,隻是適時的抬手便輕而易舉的扼住女子的手腕,不過一兩下堪堪將匕首緊握於手,直直的插進對方的心髒,一個詭異的步伐又正中另一侍女的要害。
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朝顏複雜的眸底閃現一絲不忍,心念之下凜眸望去,卻見身形顫抖的那人雙手已然撫上殿門正欲推門而出。
噗嗤......
尖細的金簪從朝顏的手中疾馳而去,猶如箭矢般快準狠的直**子的喉嚨,女子掙紮一番雙手終究緩緩垂下沉沉的倒在門側。
“該死......”
朝顏迅速的拔出匕首,癱軟的側臥於地上。
稍作歇息過後朝顏盯著冰冷的屍體,幽若寒潭般的眸底瀲灩生姿,瞬間計上心頭,放下手中沾染泛著赤色血跡的鋒銳匕首,她動作迅速的將身上血衫與麵前的女子宮裝對換掉。
抬手輕輕地撫過長發,似乎仍覺的有些不妥,俯身拔下侍女髻上別的那支簪子,朝顏將如瀑的長發利落的挽起,手腕脖頸再次摸索一陣過後,心細如塵的女子款步走到殿門前,將那半身沒入侍女的後頸的簪子抽回,平放在白衫雪衣的女子的掌心。
一切準備妥當,隻等時機一到,一把火即可燒的幹幹淨淨!
帝宮的夜空的繁星閃爍,月色皎潔如同祭奠用的百煉,襯得周圍的黑暗越發的濃稠,
朝顏食指輕彎暗自推算著時辰。
月夜裏有零星的火光亮起來,漸漸地朝四麵八方蔓延開來,翻滾的火焰奔騰燃燒,如同瘟疫般一發不可收拾,衝天的火光直抵夜空,整個宋涼王宮如同沉浸在猩紅的血海之中,殺喊聲刀戈相撞聲以及驚叫聲,直叫人心驚膽寒。
朝顏輕輕咧開嘴角,半刻鍾過後推開冷宮大殿的那扇門,警惕地握著匕首,一雙不染纖塵的眼睛將四處快速的打探一遍,不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看守冷宮的侍衛已然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所吸引,盡皆撤離冷宮直奔真遠處的正殿,此時此刻西北角的冷宮卻成為了最為安全的地方,當然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