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鈺……別走!”
雙頰緋紅的朝顏從噩夢中驚醒,緩緩伸出雙手,目光呆滯的注視著低矮的屋頂,夢境中裏洶湧的滔滔火海似乎一直燒在她心頭,這些年過去了原來她始終對重鈺放的那場大火耿耿於懷。
“朝顏醒醒吧,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自嘲般的安慰著自己,朝顏放下雙手,掀起被子起身,額頭頓時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不過是心底煩悶多喝了幾杯酒,不曾料到自己竟然會醉成這樣。
“我不是挺能喝的嗎?”
納悶的走到桌前,食指在木匣上敲了敲,朝顏打開匣蓋子,深深地望一眼青淵劍,將屋子四處打量一遍然後然後將匣子藏到床板下。
“我……夏侯謹……還有承九……”
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朝顏被自己愚蠢的舉動而沉底的驚呆,昏昏沉沉的回到夏侯府後她去雅舍見了夏侯謹,稀裏糊塗的講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胡話,最後隱約感覺好像是承九送她回來的。
“我……怎麼會這樣?”
此時回憶起之前的幕幕,雖然有些斷篇但大部分卻是記得一二,千算萬算她到底是沒算到會在夏侯謹麵前失儀,心底又氣又惱。
推開房門走出去,院子裏安靜的沒有人影,這個時辰大家無疑都在外麵忙碌著,而她卻在這女奴院裏睡著大覺,毫無疑問經此一役她又在這寒華院揚名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顯然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在院子裏走了幾圈,朝顏還是覺得頭痛不止,思前想後,她再次回到屋子裏躺下,畢竟這樣的愜意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眾所周知小五從皓然院調到寒華院使得夏侯謹和夏侯胥發生爭執,於朝顏而言這是夏侯謹交換弑天闕的籌碼,而不明實情的人則以為夏侯謹對這個孩子頗為看中,正因為如此管家陶安不敢刁難隻得給安排了個澆灌花草的輕鬆活計。
雅舍的花園裏瘦削的孩子正彎著腰,一瓢水一瓢水的倒在剛栽的秋海棠的根部,水嫩的小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喜悅。
“惠兒姐海棠花開的時候這片園子肯定特別好看,我們霍……”脫口而出的瞬間,孩子手中的盛滿清水的木瓢忽然抖了抖,姐姐反複交代不可泄露霍府的任何事情,孩子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或許就能一睹美景了!”
“是啊!”
惠兒將手中的水桶放下,絲毫沒有察覺到孩子的異樣。
“少爺!”
女奴們頓時停下手頭的工作,從花團錦簇綠意盎然的園地裏走出來,個個恭敬的站在一側,低著頭朝款步而來的夏侯謹行禮。
“大膽,你竟敢這樣盯著少爺看!”
望著麵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少爺看的孩子,承九來氣的嗬斥一聲。
惠兒心頭一緊,右手探過去輕扯孩子的袖子,暗示她趕緊底下頭去,然而身邊的孩子卻一動不動,依舊揚起頭固執的注視著那披著黑色風袍的眸光幽深的男子。
“你不怕我?”
“小五不怕!”孩子嘟著嘴,回答的幹脆,“顏姐姐說過就算是比自己強大千倍百倍的敵人站在麵前,我們也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孩子稚嫩的臉龐透露出一份超乎年齡的堅韌,恍惚之中與那個女人是如此的相似,自以為是的偽裝妄圖以卵擊石,如此可笑的邏輯這個女人居然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