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日的綿綿細雨,偌大的雅舍尤見冷清,夏侯謹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進出雅舍的奴仆也總不過是那幾人,朝顏躺在廂閣休息倒也閉門不出,對於寒華院的風吹草動倒也後知後覺。
斷指的陶安被夏侯謹調到夏侯府的馬房負責清洗馬廄,容六則是得償所願成為寒華院的總管家。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朝顏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一來沒有想到夏侯謹會如此處理二人,二來倒是確認了一個事實,容六絕對不是懂得見好就收知恩圖報的人。
緩緩放下手中的《大雍律》,朝顏有些惴惴不安,惠兒出府已經快一個時辰可,按理說此時應該早就回府了,莫不是途中出了岔子。
眉梢一挑,朝顏掀起薄被準備起身,外室突然傳來腳步聲,朝顏停下手中的動作,見惠兒正快步而來,暗下鬆了口氣。
“這是他們給的線索!“
惠兒掏出藏在袖中的信封,雙手遞到朝顏麵前,略微遲疑她接過信封,拆開取出裏麵的宣紙,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三皇子府!
大雍王朝的三皇子趙顯,看來師姐是尋到了金主,朝顏緊抿著薄唇,白底黑色的宣紙頓時被捏作一團,
“阿顏天放晴了!”
光顧著喝茶的惠兒,淡淡的開口,並沒察覺到朝顏看到線索後細微的表情變化。
雨過天晴,不!真正的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外麵一陣吵鬧,朝顏回過神來頓時覺得好奇,青天白日趁著夏侯謹不再來雅舍鬧事兒簡直是心思單純,手中皺成一團的紙重新放回信封裏,朝顏將信封放在枕下。
“惠兒你出去瞧瞧!”
輕輕的嗯了聲,惠兒腳步盈捷的出去打探究竟,再次回到屋裏的時候,朝顏已經起身對著鏡子整理淩亂的發絲,透過銅鏡她清楚捕捉到小跑進屋的惠兒臉上的驚恐之色。
“阿顏不好了,大公子抓了小虞她們說是要帶回悍然院!”惠兒扶著妝台,氣喘籲籲,“眼下少爺不在,容六攔又攔不住!”
誰人不知夏侯府的大公子夏侯胥有戀童癖,皓然院的那些女童們被他糟蹋了遍,每晚從那座院子裏拖出來的女童數不勝數,小五生前每每提到女童們衣不蔽體的恐怖死狀是無不嚇得毛骨悚然,眼下他居然喪心病狂的來寒華院親自拿人了。
“小虞她們若是落到皓然院恐怕凶多吉少!”
喘過氣來的惠兒急的團團轉,少爺不再院裏誰又能從大公子手裏把孩子要回來了,雙手緊握惠兒替這些孩子緊捏一把冷汗。
“惠兒隨我出去會會這位大公子!”
輕輕巧巧的扔下手中木梳,朝顏起身闊步朝門口走去,惠兒說的話沒錯,若是任由夏侯胥將這些孩子帶回皓然院,後果不堪設想。
朝顏的反應讓惠兒愣在原地,這檔子事兒哪裏是她們能夠左右的,朝顏此舉隻怕是會無端將自己至於險境,她方才從鬼門關逃出來傷勢都未的痊愈,想到這裏惠兒當即對自己的說的話懊惱不已。
“瞧瞧我這腦子!”
悔恨的拍了拍榆木腦袋,惠兒見朝顏已經跨門而出,隻得趕緊跟隨出去。
“老七你給我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出來!”
繞過花樹朝顏便瞧見肆無忌憚叫囂的夏侯門閥大公子,他身後的那些家丁手中正抓著賤奴院的六個孩子。一絲譏諷從眼底浮現,朝顏徐徐的走向熱鬧的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