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尚律院的案審過後龐統的侍從聲稱當時龐統離開營地時刻意支走了自己,案發後逃跑也隻是怕受到牽連,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再度漸入膠著,三天過後左衛軍大半被調回負責獵場安全事宜,狩獵活動拉開帷幕,搜捕的艱巨任務落到黑甲軍身上。
返回營帳的重鈺,剛剛坐下朝顏就捧著熱米粥,交到一臉疲憊的男子手中,“這些天可忙壞了吧!”
“還好!”重鈺虛晃一笑,端起米粥一口便喝得精光,喝完過後似乎意猶未盡,“還是阿顏的廚藝了得!”
朝顏端起空碗,笑而不語,案上的男子伸出手輕輕的撩起她的鬢發,帶著溫柔的寵溺,
心滿意足的轉開臉龐,卻正好撞見意義風發的蕭世子。
“沐兄!”蕭祁見氣氛有些曖昧,故意抖了抖肩膀,仿佛要抖掉那滿身的雞皮疙瘩,朝顏知他的意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少年識趣兒的收斂了幾分,“今日的人獵你不去參加嗎?”
這些天朝貴胄又在拿人命來當作玩樂的工具!
握著瓷碗的雙手頓時捏得咯咯作響,想起當日梅山的那場血腥的射殺,朝顏的心突然狠狠的揪起,就在她低眸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重鈺輕描淡寫的聲音。
“我對這種節目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節目?白衣少年被這一針見血的話所刺痛,半響走到沉默不語的朝顏身邊,吊兒郎當的將胳膊往朝顏的肩頭撘去,“說實話對著那些奴隸,我也委實下不去手,誰讓我是個慈悲心腸的人了!”
“隻可惜你這樣的人並不多見!”
朝顏肩膀一聳,少年的支在她肩頭的胳膊落了空,少年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前傾,一個釀蹌嚇得不輕,得見那一臉窘態朝顏眉梢一挑拿著碗便出了營帳。
蕭祁然自吹自擂的話倒也說得合情合理!
這位在盛金為質的蕭世子絕對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相識不過短短數月,這個少年卻是對她深信不疑,更是隔三岔五的將搜羅的好吃的好用的往沐王府送,世事無常隻希望它日這位貴介公子能夠遠離盛金這趟渾水。
在經曆了第一天規模浩大的人獵過後,這些天來因為孟龐之事而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雲被涉獵的快感所擊散,接下來的幾天皇孫貴胄齊齊投入到狩獵的大隊中,白天旌旗獵獵戰鼓殷殷,身著騎裝的貴族公子們穿梭在山林深處射殺獵物,夜晚開始勝利的狂歡。
一切從表麵看來都無比正常,直到第七日黑甲兵帶著孟光回到營地,確切的來說是帶著孟光的屍體,秋獵的熱鬧氣氛再次下降至凝點,禁軍嚴密把守的皇帳軍營裏尚律院的五位決策者,隨軍同行的五位皇子,以及作為督軍指揮使的夏侯謹,共同見證了雍帝對於這樁命案的最終裁決。
孟光因為口角之爭誤殺龐光,而後在逃脫過程中墜崖身亡,本著一命抵一命息事寧人的態度此事就此作罷無人敢在疑議,為安撫兩家雍帝象征性的各賞賜了一千金,並且在軍政院替兩家預留了一席之地。
在返回盛金的前夜,鮮少露麵的雍帝終於出席了晚宴,孟龐兩家的當家人在眾人麵前化幹戈為玉帛握手言和,觥籌交錯之中貌合神離的兩大門閥從此結下了難以化解的血海深仇,龐維德痛失愛子對孟氏恨之骨入,而孟氏卻打心底咬定逃竄的孟光是死於龐氏的刀下,至此兩家勢成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