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
似笑非笑的陰沉聲音順著夜風回蕩在耳畔,像是數九寒天的雪花落地成冰,朝顏輕輕地吐了口氣,並沒有急於轉過身,既然夏侯謹已經露麵,那麼作為夏侯府曾經的女奴,並且手持青淵劍,她就有足夠的理由有恃無恐。
朝顏的無動於衷讓男子隱隱有幾分煩躁,這個女人的詭譎難辨他早已見識過,今夜在這行宮撞見她可以說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一襲黑衣的夏侯謹邁開步子,並肩站定朝顏的身旁,銀色的麵具之下那雙黝黑的眸子有激烈的鋒芒閃現,“你是打算同歸於盡還是一起……”
“當然是一起逃嘍!”朝顏登時側過臉,膽大的將手搭往夏侯謹的肩上搭去,男子意識到她的無力舉動刻意的往右移了幾步,落了空的朝顏鬱悶地收回手來,促狹笑道,“少爺你應該不會願意給夏侯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夏侯謹白了她一眼,冷清的反詰道:“你不就是我們夏侯家最大的麻煩嗎?”
“原來我還有這等本事兒!”
朝顏秀眉輕蹙,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夏侯謹不以為意的望著這個擅長演戲的女子,一時之間突然覺得她是如此的幼稚,身後的方向有衝天的火光燃起,照亮了半麵慘淡的天空,男子耳廓微動察覺到禁衛軍的動靜,立刻警惕地望向朝顏,似乎等待著她的回應。
“這個要緊的關頭我自然是聽少爺的!”
朝顏聳聳肩,大有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姿態,大雍的禁衛軍已經察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跟著這位夏侯門閥的七公子混,這個人的本事她向來是不敢忽視的。
“你在寒華院何時這樣安分?”
夏侯謹忍不住反問一句,的確在寒華院她的確背著這位少爺暗中做過許多在他看來罪大惡極的事情,不過所謂因勢利導眼下她必須得安安分分,否則鬧大了對他們都沒什麼好處。
這個道理淺顯易懂!
“跟我來……”
夏侯謹不急不躁的邁開步子,向著右側的假山方向走去,得到少爺的指示,朝顏將青淵劍抱在懷裏跟隨他的腳步而去,在夏侯公子的帶領下一路走得格外順利,盡管整個行宮進入緊急戒備的狀態,卻還是巧妙的避開了搜查的禁衛軍,有那麼一瞬她竟然覺得夏侯謹和這些禁衛軍是早已串通好的。
一刻多鍾的時間過後,夏侯謹帶著她在一麵宮牆前停下,行宮位於城中,為確保安全宮牆比之雍宮要高出許多,桐宮在數月前剛剛修葺過,宮牆高大而又光滑,若是沒有攀附的繩索應該很難爬出去。
朝顏摸著下巴正納悶,隻見夏侯謹袖手輕揚,指尖似乎有什麼東西拋到牆外,很快又繩索拋到裏麵來,顯然男子早已運籌帷幄埋下了退路。
“怎麼你是反悔了嗎?”
“當然沒有!”
惱怒地橫了夏侯謹一眼,朝顏上前幾步,伸手挽住繩索,腳尖蹬住牆壁,飛快地移動,饒是對麵的人也在用力拉動繩索,所以她攀登起來並不費力,翻到高牆之上後承九瞧見是她,突然惡作劇的將繩子一帶,朝顏沒抓穩毫無防備的栽倒在一堆枯草蓬裏。
“你……”
朝顏頭昏腦漲的從草推裏爬出來,無語的指著一臉無虞的承九,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介於自己並沒有摔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決定化幹戈為玉帛,對他投之以感激地笑容,然而承九卻轉過臉並不領情。
就在她表情幾乎僵硬的時候,夏侯謹已經脫掉了夜行衣,以全新的裝扮出現在麵前,一如方才參加宴會般的高貴風雅,微微一愣過後她將青淵劍橫握在男子的麵前,語氣平靜的開口:“這始終是你的佩劍,現在我將他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