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一場接一場,所經之地皆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十五天後朝顏一行人等抵達位於蒼梧邊境的村鎮,暴雪漸漸止歇天空放晴,遙遠的天邊蒼梧第一關翰覃關恢弘的輪廓隱約可見其。
朝顏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打馬來到一處簡陋的茶棚前,身後的項軻縱馬上前,笑得響亮:“姑娘,不出一日就可抵達翰覃關了!”
“既然如此,我們先歇歇腳吧!”多日來的奔波,就在快要抵達蒼梧的時候,朝顏的心卻惴惴不安起來,翻身下馬她尋了靠內的一張木桌子坐下,對著店頭發花白的老翁溫言道:“老人家十碗熱茶!”
項軻等人將馬匹牽到旁邊的馬棚裏拴好,回到茶棚下圍著坐了三桌,不消片刻老翁提著燒得滾燙的茶水,依次擺上茶碗斟上熱騰騰的清茶。
“阿顏,這茶喝了真暖和!”
小楓正雙手捧著茶碗捂手,通紅的臉蛋活像塗抹了胭脂,朝顏淡淡一笑,端起手中的茶碗,微微轉眸卻見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停下,其後跟著五人五騎,馬背上的人個個錦衣華服腰間懸劍。
車夫下馬將將木榻支好,厚重的錦簾被纖細的五指輕輕地掀起,車內的女子在車夫的攙扶下緩緩落地,內裏一襲綠色繡花緞裙外罩同色大氅,衣領出的一圈貂絨更襯得女子脖頸修長,雲髻高挽右側簪簇白花,三十多歲的模樣,氣質如蘭卓爾不群,宛若眾星映襯下的那輪高潔的皎月。
“夫人這邊請!”
年紀輕輕的車夫將女子引到朝顏對麵的桌子上落座,一縷陽光透過茶棚頭的縫隙載於女子的眉梢,便似漫天冰雪裏輕綻紅梅萬朵,女子抬手攏了瓏鬢間碎發並沒說話,老翁迎上前來還沒來得及詢問,車夫搶先一步吩咐道:“店家單獨煮一碗茶,茶葉不要放太多!”
“夫人稍等!”
老翁笑著點頭,然後回到灶爐前重新煮茶,雙眸上下一掃,朝顏帶著沉沉的懷疑,默默的喝起茶來,窮鄉僻野之地在這位婦人左右跟著一等一的高手,此人必定非富即貴,這些人不是從蒼梧離開的就是和要去蒼梧。
“我們走!”
輕輕地放下茶碗,朝顏掏出幾兩碎銀子擱在桌上,頓時起身,走到旁邊的馬棚裏牽馬,當一行人整頓好準備騎馬離去的時候,先前路斷人稀的雪路裏有幾人連跑帶滾的往這邊來,手中拚命敲擊鐵鑼,經過之處兩側的百姓皆鑽進屋子將門緊緊的掩住,顯然這敲鑼聲是在傳遞什麼訊號。
“客官,你們還是趕緊躲一躲吧,那群惡霸怕是要來了!”
老翁慌張地開口,見喝茶的夫人恍若未聞,急得額頭直冒冷汗,耳尖的項軻聽到老翁的話,小聲提醒著正愣住的朝顏,“姑娘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耳廓微動,朝顏無奈的勾起嘴角,帶著幾分輕嘲:“已經晚了!”
眾人麵露壓抑,很快有雜亂的馬蹄聲響起,二十餘名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揮舞著大刀,打頭的滿臉刀疤的男子吹著口哨,扯著嗓門叫囂道:“趕緊的把這個月的保護費和糧食統統交出來,否則老子要向上次一樣大開……”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眾人望過去隻見一柄短刀直直的插在男人的腦袋瓜子上,鮮血四噴濺男子本就猙獰的麵孔頓時猶若烈獄深處的厲鬼,“殺戒”二字淹沒在血腥的氣息裏,男人的嘴角輕輕的抽搐,撲通一聲倒在深雪地裏。
“強取豪奪,該殺!”
嗜血的字眼從婦人櫻唇間漫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
領頭大哥被當場誅殺,那些嘍囉頓時沒了主意,像是一盤散沙隨風而散,還沒等人出手便已經是嚇得縱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