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回到軍尉府的時候,重鈺正在院中的亭下等著她,坦白的交代今晚的行蹤,在得知朝顏已經替他解決了棘手的難題後重鈺心情大好,踏著月色兩人索性在來到別院石亭裏小酌了幾杯。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朝顏從惠兒口中得知,一早項軻便帶著楊肅的家人離開了嶺西奔赴蒼梧,楊肅和秦綱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激烈此時已回到軍務營著手處理軍務,猜忌和矛盾雖然沒有被徹底的化解,可她知道隻要保證楊肅的家人在蒼梧平平安安,楊肅就會義無反顧的追隨重鈺左右。
“阿顏,你可曾向少......夏侯謹打探過素寧的消息?”
手中的湯匙突然落下,朝顏有點納悶的拍拍還有些沉的腦袋:“你別說我還真是給忘記了!其實......我有時候想起她,似乎也沒有那種非殺她不可的感覺了,仔細想想她也挺可憐的......”
“她那種心腸狠毒之人有什麼可憐的?”
惠兒將麵前的茶杯往裏推了推,想起為護她周全而慘死素寧刀下的吱吱,語氣裏隱約有些抱怨。
朝顏知道她會錯了意,既不惱也不解釋隻是自顧自的說道:“當晚她也後悔了,隻是大錯已經鑄成,一念之間許多事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有時候在想她為何可以無條件
潛伏在趙琮的府中替重鈺傳遞消息,卻又在最為關鍵時刻從背後猛戳一刀,就在昨晚我忽然想通了......歸根到底是因為她心裏裝著重鈺......”
“阿顏!”
見朝顏明亮的眸光逐漸暗下去,惠兒以為是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連忙斟上一杯茶遞給朝顏以示賠罪。
朝顏接過茶望著浮在水麵的茶梗,楞了半響,歎氣般的開口:“惠兒,你知道嗎?我突然之間會莫名的害怕......害怕以後我和重鈺他......我本不該有這樣荒唐的想法,可是昨晚我.......”
“昨晚你和公子鬥嘴了?”
朝顏搖搖頭,擱下茶杯:“沒什麼,我先去書房了!”起身踱步直往書房裏去,惠兒將信將疑的跟到屋外,隻覺得今日她的舉止十分古怪。
書房裏並沒見重鈺,朝顏心煩意亂的坐在書案前,隨手翻閱著案前的折子,響起昨晚她當著楊肅的麵發出的誓言,不知為何有些隱隱的不安,抬手扶著額頭的瞬間胳膊肘從案角掃過,幾封折子不經意掉落。
無奈的歎了口氣,朝顏俯下身伸手去撿地上的奏折,不巧發現一封信函夾在折子中間露出來,拾起信函細細的瞧了幾眼,密封的火漆被啟過顯然這封信重鈺已經看過,猶豫過後朝顏從信封出取出信箋,目光輕輕一掃頓時有些詫異,這是賀蘭瀧月的親筆密函,隻是昨夜卻並未聽項軻提過半分。
信中內容倒也沒有特別之處,賀蘭瀧月表示將會繼續暗中扶持我們,北越與蒼梧的交易一直暗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除此之外賀蘭隻是略略的提到了一個人。
“阿顏,你在偷看什麼?”
玉碎般的清音響起,帶著淺淡的喜悅,朝顏不動聲色的將信藏在身後,直視著款款而來的男子,無辜的搖搖頭:“你說什麼我可聽不大懂!”
“是嗎?”重鈺走到朝顏身旁,偷偷的瞥一眼女子手裏緊攥的那封信,似笑非笑:“阿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怎麼會!”小心思被當場戳破朝顏倍感尷尬,心底雖是波瀾起伏,麵上卻依舊強裝鎮定,“我不過是偷偷瞧了這封信函,好了好了物歸原處......”賭氣似的將信擱在書案前,她繞過案台就要往屋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