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韓昭氏的舊部潛入六皇子府欲行刺趙稹以為死去的趙顯和韓昭嘉蓉複仇,危急時刻在六皇子府邸作客的蕭世子蕭祈然以血肉之軀替趙稹擋了一刀,眼下巡防營的軍隊包括黑甲兵都在全城搜捕刺客。
“蕭世子這回算是立下大功了!”
“沒想到他年紀親親的關鍵時候還有這膽識......”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三皇子都......這韓昭氏終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朝顏聽著身旁的各種議論,手中的酒杯悠悠的轉動著,對於韓昭氏舊部千裏迢迢前來刺殺趙稹一事兒心中早有了推斷,若是韓昭氏當真有如此能耐或許趙顯就不會敗得一塌塗地了,除夕之亂朝顯揮刀自刎而韓昭嘉榮也在冷宮自縊,韓昭一族失去了在盛金宮呼風喚雨的籌碼,換句話說就算他們把盛金鬧翻天終究是無濟於事,螻蟻尚且求生韓昭氏不會傻得以卵擊石。
蕭祈然......趙稹......韓昭氏......
輕輕的擱下酒杯,朝顏起身將銀子隔空拋給不遠處的小二,快步走出了魚龍混雜的酒樓,天色轉暗,街市燈火通徹花燈高懸,間或有靡靡之音伴隨濃烈的胭脂味從歌舞坊裏飄出來,巡防的士兵相較幾個時辰前明顯增多,正因為如此沐王府外的戒備反倒是鬆懈了幾分。
駕輕就熟之下朝顏順利的潛入王府,諾大的王府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隻有西北一角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片刻後她抄近道來到了小院裏,見窗戶半敞著她走到窗前,一盞孤燈映襯下,素衣荊釵的沐王妃正坐在榻邊暗自抹著淚。
雙手扶住木欄,朝顏翻身躍進內室,聽到響動的沐王妃驚慌地握住藏在枕邊的剪刀,起身緩緩向前挪動步子,攥住剪刀的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
望著麵容憔悴的沐王妃,朝顏不免心底動容,掀開籠在頭頂的紗帽,她倦怠的露出笑容:“王妃,是我!”
“是......阿......顏姑娘......”
嚇得一身冷汗的沐王妃看清來人的麵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哐當一聲手中的剪刀墜地,一個踉蹌向直後倒去,朝顏頓時箭步上前伸手將沐王妃扶住,攙著她在榻上坐下。
“我代重鈺向您一拜!”
朝顏旋身跪在榻前對著麵前的女子深深一拜,沐王府如今家破人亡一切都是因為她和重鈺,沐王爺為了保住他們不惜血薦軒轅以死明誌,從當年的蒼梧到如今的盛金,他為心中的赤城堅守了數十年,甚至於是舍棄了家舍棄了妻兒,沒有他多年來的苦心孤詣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阿顏姑娘快快請起!”沐王妃見朝顏行此大禮,立刻伸出手將跪在地上的女子攙扶起來,“阿顏姑娘這樣實在是折煞妾身了!”
“沐王府上下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與重鈺磨齒難忘!”朝顏望著雙眸紅腫的婦人,回想起昔日的沐王府不免倍感傷懷,但除了感激之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寬慰的方式,環顧室內沒見小公子的身影,又聯想起方才沐王妃暗暗抹淚的動作,她不由得忐忑的問道:“不知小公子他......”
“毅兒......”果不其然一提到小公子沐王妃忍不住落起淚來,“五天前,他們將毅兒給接走了,今日李姑向他們打聽說毅兒如今在世子府......”
“世子府?”
眉梢一揚,朝顏望向桌上孤燈,萬千思緒接踵而至,她實在想不通蕭祈然將毅兒留在世子府的目的,不得不說自從這位在帝都為質的世子從襄蘄回來後就變了許多,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眼下他又替趙稹擋了一刀,一切的一切看似合乎情理實則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