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衙府的地牢空置已久,四處更是落滿了厚厚的灰塵,蜘蛛網爬滿了牆角,朝顏和倩兒進去的時候,薛燦已將人捆在刑架上。
“你們到外麵等我!”
躍躍跳動的灼光裏朝顏淡淡的開口,薛燦和倩兒低低頷首,相繼退出刑房,朝顏拔出佩劍上前,男子以為她是要痛下殺手拚命的想要掙脫捆縛雙手雙腳的繩索,就在他認為必死無疑認命的時候,哢嚓兩聲脆響繩索忽然斷裂。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男子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把你當晚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保證你在雲遼小命可保!”嘩啦一聲,朝顏運劍回鞘,轉身走到落滿灰塵的木椅前坐下,將手中的劍重重的仍在桌上,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當然前提是你說的足以令我信服......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刻鍾好好的回憶當晚的一切......”
燈花炸的蓽撥作響,沉默的空氣令男子心髒緊縮,伸手抹去頭頂滾滾的冷汗,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遂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開口:“小的......是六皇子前往嶺西視察隨行的一名禦林兵!”
“禦林兵,以你的身後恐怕很難令我信服?”
朝顏雙眉一軒,對此人的話深表質疑。
“小的確是禦林兵......隻不過小的叔叔在內廷當差,所以就替小的打點了一番所以這才......”見朝顏並沒有完全的相信他的話,男子急於證明自己的沒有撒謊,揚起手掌拇指和小指微曲作發誓狀,“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句句屬實!”
“繼續說下去!”
朝顏的催促讓男子如獲大赦,“那晚本該小的在別院外值守,後來因為小的吃壞了肚子就是一個好兄弟掉了班,後來想想那幾日統領大人心情不好,我怕被抓個正著觸了黴頭,就決定還是回去值守,沒想到還真的碰上大人了,當時我遠遠的瞧著他手裏抱著一壇酒,來來去去的很焦急的樣子,後來那個女子出現他就將酒給了她,那個女子在他的注視下見了六皇子的下榻的別院......”
“那壇酒有問題!”
朝顏補充一句,當晚她和重鈺趕到的時候,趙崇雖然已被秦昊所殺,可她記得當時趙琮雙臉通紅異於常人,顯然他所喝的酒很可能被人給下了藥。
“沒錯,就在那個女子進去以後,大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出於好奇我就跟了上去,大人從後門溜出了軍尉府,後來我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官兵們一窩蜂的湧向軍尉府,算到裏麵出了事兒我就在外麵躲了一夜,卯時大人悄悄的回了軍尉府並且進了議事廳!”
朝顏搭放在倚靠的手不由的一抖,目光卻平靜如深水:“你是說軍尉府的議事廳?”
“沒錯,當時我也無意中看到那個進入別院的那個女子也正盯著議事廳,當然她背著包袱已經是要離開,大人進去過後就沒有出來過,直到後來兩個士兵進了議事廳抬出了一具屍體,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女子走了,後來......沐......重鈺和那個堯......堯韜也出來了......”瞥見朝顏逐漸泛青的臉色,男子不敢在繼續說下去,生怕稍有不慎人頭落地。
“繼續說!”
“後來我聽到堯韜說什麼......這會成為永遠的秘密,沐重鈺好像說了句但願如此......”
男子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到最後化為虛無,令朝顏刹那間從頭涼到腳,癱軟的靠在木椅上,她隻覺得這座監牢瞬間轟然倒塌,對嶺西而言軍尉府的議事廳那是什麼地方,一個大雍的士兵如何能夠堂而皇之的進入議事廳,除非是得到他的默許,殺人滅口將真相永遠的埋葬,前因後果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