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築之戰持續了六日六夜,在金麟軍的嚴防死守以及將士們的浴血奮戰中,大雍的軍隊始終未能突破第三道防守,大雍的軍隊退往河西平原以東,雙方人馬折損慘重商築城外的河西平原上伏屍遍野鮮血淋漓染紅大片土地,因是入夏天氣悶熱戰火洗禮後的修羅場很快散發著濃烈的屍臭味兒,將近黃昏就有鷙鳥盤旋禿鷹啄食屍首。
大雍的軍營外一襲紫衣的夏侯謹在卸下鎧甲後來到營地背後的山坡上,站在高高的坡頭隱約可以眺望遠處血色彌漫的河西平原,這一戰雙方未能分出勝負死傷相當,商築城作為連接渭水和越將的樞紐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裏並沒有引起盛金的過度重視,扼水運陸運要塞的古城百年來未曾出現過**,相反它以極其平穩的速度繁榮發展,正是因為這種平穩久而久之使得大雍忽視了它本就處在咽喉之位,安穩富足之下隱藏的危機已呈洶湧之勢呼嘯而來,令人措手不及。
如夏侯謹所料重鈺絕不會拱手讓出商築城,此番重鈺親自坐鎮南境可見他野心勃勃,這一戰他們幾乎就快要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商築城岌岌可危,然而最危急的關頭重鈺卻以八風逆擋之勢反手乾坤,節節反擊最終牢牢地控製住了戰爭的主動權,到底他還是輕視了這位沐小王爺的實力,可反複思量就連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有如此大的能耐就別提隱忍籌謀的那位了。
“在想什麼?”
趙琮在營地一陣好找才發現此刻在這裏偷閑的夏侯謹,知道來人是趙琮,夏侯謹並沒有回頭漆黑的雙眸始終平靜的注視著遠處的河西平原,直到趙琮來到身邊他才淡淡的回了句:“不過是想起了王爵,短短數月他便從大雍神機軍統領成為如今的金麟軍統帥,“其實想想也未免可笑!”
“王爵他投敵叛國是為我大雍的恥辱!”
剛參加完軍事會議的趙琮仍舊鎧甲在身,夕陽的餘暉照射著那身金色的玄甲,如赤紅的血色細密的浮動,在他的身後是大雍帝國的營帳密密麻麻蜿蜒數裏,肅穆而莊重的宣誓著帝國的鐵血威嚴寸土不侵。
夏侯謹聞言眉梢微動,並沒有去理會趙琮話裏噴湧而出的怒火,相反他倒是冷靜的分析起當初王爵反叛的原因,表麵上是因為重鈺的離間和四大門閥的推波助瀾,然而歸根究底是盛金宮的那位的猜忌和懷疑,這種猜忌和懷疑堪比千軍萬馬帶有不可估量的毀滅性的殺傷力,而王爵和神機軍恰好成為了眾矢之的,隻是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是王爵會因為其父之死毅然率兵折返蒼梧,至此不但重鈺添得一員猛將,蒼梧也收編了將近二十萬的兵力。
“會議決定暫時停止對商築的進攻,暗中調遣部分兵力北上!”
趙琮望向神色無恙的夏侯謹,說明剛剛在軍事會議上做出的決策,夏侯謹轉過身望向軍營,在趙琮還未詳細說明時已將一切了然於心。
“上邯!”
“下一步的總計劃是集中兵力猛攻上邯,打破這一缺口揮兵直入南下與第一大軍裏應外合收複商築城!”
趙琮直言不諱試探著夏侯謹的意見,在了解到下一步的全盤作戰計劃後,夏侯謹不置可否行動雖然看起來堪稱完美,可施行起來未必可行,畢竟重鈺也絕非泛泛之輩,而他也在昨日探聽到消息那個女人如今就在上邯鄲,一旦猛攻上邯城也不知那個女人是否會有危險。
作為大雍的臣子,他竟然擔心起一個犯上作亂的女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你不會是在……”
趙琮拔出腰間佩劍,唰得一聲,劍鋒輕輕劃過一道弧線,斬斷麵前一株野草,敏感的捕捉到趙琮話裏深意,夏侯謹有一絲難言的煩悶,仿佛最隱蔽的秘密被當眾戳破,雙眉一軒他轉身向著主營大帳而去。
望著夏侯謹遠去的英挺的身影,趙琮緩緩的收起佩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然後舉目眺望極遠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