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謹並沒有蘇醒過來,可是卻有了轉醒的跡象,手指會時不時的抖動,意識到可能是針灸產生的療效,承九不在阻止朝顏替夏侯謹針灸,與往日不同的是朝顏在施針的同時也耐心教著葉兒和秀兒。
“阿顏姐,你的法子還真有效,夏侯公子躺下這麼多天來,我們還是頭一回見他手指動了!”
走出屋子秀兒忍不住讚歎起來,朝顏釋然的斂眸,對著葉兒和秀兒以乞求的口吻吩咐道:“今日我教你們的你們務必對著這本書細心鑽研!”說完她將手裏的醫書交到秀兒手裏。
“阿顏姐,那你了?”
朝顏抬起手指向遠處的竹蔞裏的藥草,回答道:“我去用那些草藥和鮮花製作凝露膏!”
“凝露膏?”
葉兒和秀兒頓時一陣狐疑,不明白何為凝露膏。
“你們應該發現了夏侯……”忽然之間朝顏竟想不出恰當的對於夏侯謹的稱呼,最後擠破頭隻能想出一個他字來指代,“他雙手雙腳都微微泛青,應該是體內脫水血脈不暢所致,這凝露膏以五味草藥和一些鮮花研磨最後調製冷固成膏,不僅可以舒筋活骨還能滋潤肌膚!”
“阿顏姐你想的可真周到!”葉兒雙眸晶亮,可一想到承侍衛之前還將匕首抵在姑娘的喉頭,忍不住雙手叉腰打抱不平的道:“承侍衛也太冤枉姑娘了!”
“他隻是太擔心他家少爺了!”朝顏輕輕的拍著葉兒的肩膀,淡淡一笑催促道:“都去忙著吧!”
見葉兒和秀兒離開後朝顏來到藥廬裏研磨藥草,淡淡藥草香和著花的芬芳,醞釀出一抹嫻靜的幽香,在空氣裏暗然流淌。
此時遠嫁大雍江餘的魏沉魚也在藥廬替體弱多病的丈夫熬藥,衣襟處都染上了藥香。
當年在北越太子賀蘭*因沉迷女色縱欲過度最後是日日泡在藥壇子裏,每日送進東宮的湯藥數都數不過來,她更是提心吊膽生怕這位太子一命嗚呼而去她的皇後夢就碎了,如今丈夫沈世宜亦是病病殃殃,隻是心境比之往昔卻有所不同。
從被韓階當眾休妻,從她帶著叔叔安排好的婚事踏出魏府的那一瞬間,向來有著扶搖而上之心的魏沉魚就已經打算要認命了。
懷揣著這樣的從未有過的平靜,她打算嫁入沈家後就好好的過日子,哪怕沒有魏府的錦衣玉食,那怕她自己的丈夫沒有半點愛,她深信她也能嚐試著和她平平淡淡的走下去!
她已經回不去盛金回不去魏府了,飛蛾撲火般的追逐她已經累了,她也需要一個家一個安穩的依靠,所以她痛下決心要重新另一段新的生活。
遺憾的是世事反複無常,就在她準備接受新的開始的時候,命運卻再次給了她當頭一棒,她所要嫁的所要指望依靠的丈夫竟然是位癱瘓在床的廢物,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無法繼續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下去。
瓦罐裏的湯藥煮的沸騰,發出滋滋的聲響,魏沉魚放下煽火的蒲扇,環顧四周而後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將褐紅色的粉末投到瓦罐裏,用木勺輕輕的攪動起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諂笑聲響起帶著絲絲的得意,魏沉魚聞言姿色未動,依舊攪動著手中的木勺,直到那褐紅色的粉末與藥草汁液融為一體,再也無跡可尋方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門口方向。
“何必將話說得如此難聽,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