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才下過一場大雪,天寒地凍,雪幾乎沒化,即便是騎馬,路也難行。
在大營中眺望遠處的群山,並不覺得離那片山有多遠,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傅遙一行,馬不停蹄,也是在臨近中午時分,才到達了山腳下。
因為崔景沉吩咐,無論如何,天黑之前得回去。
於是傅遙等人,在簡單吃了些隨身攜帶的幹糧以後,便預備上山。
在先前的攀談中,傅遙無意得知,她騎的那匹黑色駿馬,並非一般的軍馬,而是太子爺最鍾愛的一匹禦馬。
傅遙無暇去琢磨,太子爺為何要將這麼好的馬借給她騎,隻是想,他們一行這就要上山,如若將馬拴在山下無人看管,一旦馬出了問題,那她回去之後,要如何與太子爺交代。
麵對傅遙的顧慮,常安與高氏兄弟倒是淡定,說禦馬訓練有素,絕對不會跑丟。
可要是一旦遇上危險,就會馱著主人比誰跑的都快。
既如此,傅遙心裏就踏實多了。
隻是高武最後補充的一句話,叫傅遙心裏多少有些鬱悶。
什麼叫“姑娘放心,即便是姑娘丟了,這禦馬最是機靈,也絕對不會丟的。”
這是巴望著她走丟,還是說她比不上馬機靈。
若非知道高武憨直,並無惡意,傅遙必定是要生氣的。
……
在將馬都拴好以後,一行便在熟悉地形的高文帶領下進了山。
眼前這座不知名的野山並不算高,奈何山中的積雪已有及踝深,所以路並不好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山路還算平坦,否則大雪再加上崎嶇的山路,就算是再熟悉地形的人,也不敢冒然上山。
一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的遠處深處行進。
在這種時候,人的時間感往往會變的相對淡薄,傅遙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像這樣走了多久,隻是覺得已經很久了。
傅遙今日雖然裹的很厚實,但山中走久了,任身上穿的再多,也早就凍透了。
加之山中空寂,人就越發愛覺得冷。
傅遙覺得,他們就這麼一路靜默著趕路也不好,到不如聊聊天說說話。
一則,打發上山途中的寂寥;二則,大家聊的熱絡起來,身上也就不會覺得那麼冷了。
隻是她與常安和高氏兄弟也不算熟稔,究竟聊點兒什麼……
想想他們一行到此的目的,傅遙心裏便有了主意,於是便清了清嗓子,講起了有關苜莧草的事。
傅遙說,苜莧草的習性就像它的毒性一樣頑固,生命力極強,且四季常青。
這還不止,苜莧草生長的地方也刁鑽,非得是少人的山中,懸壁崖縫中間,所以極難采摘。
尤其是在這大雪封山的冬日裏,想要摘到苜莧草,就更加艱難了。
常安和高文的話很少,傅遙說了半天,他倆除了小的明白,奴才知道以外,多餘的話幾乎沒有。
而比起這兩個人,高武顯然更健談些,有他與傅遙一搭一和的聊幾句,氣氛也不算太冷清。
當一行行至半山腰的一處寬闊地時,走在最前頭的高文忽然停住腳步,與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眾人警醒,也跟著停下腳步,屏息不敢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