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那人揮開。
高武也順勢拔劍,死死的抵在了那人的喉口。
傅遙打量著那人滿臉驚恐的樣子,似乎不象是要偷襲她,不禁問:“你可有話說?”
那俘虜顧忌著抵在他頸上的劍,哪敢亂動,隻得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對姑娘並無惡意,隻是想跪求姑娘大發善心,放了小的回去。”
聞言,高武不禁冷哼一聲,罵了句“軟骨頭”。
而傅遙心中,也難免對此人心生鄙夷。
因為在她印象中,軍人都是鐵骨錚錚,身懷士可殺不可辱氣節的漢子。
而這北淵的兵,還沒受什麼刑罰,竟然就開始作揖求饒了。
這算什麼軍人。
傅遙微微有些惱怒,也不願再理他,誰知其他幾個人,也跟著求饒起來。
高文見狀,嗬斥了一聲“住口”,這五個人才都噤了聲。
誰知片刻,那第一個求饒的俘虜又開了腔,“姑娘,小的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天天盼著小的能平安回去,求姑娘開恩,放了小的吧。”
誰沒有爹娘,誰又沒有親人在故鄉。
但戰場就是這麼殘酷,非生即死。
盡管傅遙心裏也頗為同情這些戰俘,但原則上的問題,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
“你們放心,隻要你們肯乖乖配合,我們大夏人是不會輕易殘殺戰俘的。”傅遙說。
聞言,那五個戰俘中的一個,竟然嗚咽著哭了起來。
傅遙打量著那個戰俘,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
若不是參了軍,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還承歡在爹娘膝下。
這本該是一生之中,最歡洽美好的歲月。
卻不想……
“姑娘,小的原本隻是個鄉下種地的,是征兵的時候,被硬抓來的。小的真的不願打仗,隻想回鄉與親人團聚。”那個被傅遙一箭射中右臂的中年漢子說。
此言一出,其他四人也紛紛應和。
這五人中,有鄉下種地的農戶,也有走南闖北的小商販,甚至還有想要考取功名的書生。
傅遙聽後,心中不免震動,難不成北淵是把舉國上下,所有適齡的男子都抓來當兵了嗎?
原以為北淵如此咄咄逼人,是有多了不起的軍隊。
沒成想……
這是何等荒唐愚昧的朝廷!
北淵若不亡國,就真是沒天理了。
傅遙心裏氣憤是氣憤,同情也是真同情這些戰俘,但一切還是得照著規矩來。
於是,四人在一番商議過後決定,由高氏兄弟先行將這五個戰俘,押送回大營後再回來接應。
而傅遙和常安則繼續往山上走,先試著找到苜莧草生長密集的地方。
其實,常安和高氏兄弟原本商議的是,由高武一人先行押送戰俘回去。
但傅遙隻怕回程的途中,會再生變故,執意叫高氏兄弟一同押送這一趟。
高氏兄弟也不是婆媽之人,囑咐常安一定護好傅遙後,便押著五個戰俘,匆匆下了山。
眼見為捉拿戰俘,已經耽誤了不少工夫。
若不加緊進程,隻怕天黑前就趕不回去了。
傅遙不怕黑,也不懼寒,隻怕麵對崔景沉那雙漆黑不見底的寒目。
所以,她務必要按照崔景沉的吩咐,趕在天黑前回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