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因為要出門會友,故而趕不及回來陪傅遙用晚膳。
傅遙也就沒去飯廳用膳,隻在屋裏簡單用了些。
飯畢,傅遙便找出要繡來送給兄長和寧安公主當新婚賀禮的枕套,接著繡了起來。
盡管手上的傷,多少有些妨礙傅遙下針的靈活,可見這枕套才繡了一點兒,隻怕再不抓緊,會趕不及送出去。
所以傅遙隻能硬著頭皮,盡力的繡。
這廂,傅遙正繡的入神,便聽紫珠來報,說蘇姑娘過來了。
傅遙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吩咐快將人請進來。
蘇芩一進屋就親親熱熱的喚了傅遙一聲“姐姐”。
傅遙笑笑,招呼蘇芩來身邊坐。
才坐下,蘇芩就與傅遙說:“好些日子不見姐姐,可知我心裏有多想念姐姐。”
“想我也不來看我,我都回府有一日了。”傅遙玩笑說。
蘇芩聞言,趕緊解釋到,“姐姐明鑒,我是想著姐姐才回府,身上必定疲乏,不敢擾了姐姐安歇,所以才沒敢冒然過來的。”
“咳,我與妹妹玩笑一句罷了,妹妹何必如此緊張。對我,妹妹不必如此小心。咱們從前在永安坊什麼樣,以後就什麼樣,可不許與我生分了。”
“芩兒知道。”蘇芩一笑,目光便落到了傅遙手邊的枕套上,“姐姐繡的是龍鳳呈祥,這是要送給寧安公主和國公爺大婚的賀禮吧?”
“是啊。”傅遙將那枕套擎起,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我繡工不好,繡出來的東西上不了台麵,寧安公主可是用慣了好東西的人,必定看不上我的手藝。”
“怎麼會,寧安公主最喜歡姐姐了,姐姐送的東西,公主一準兒喜歡。”
傅遙聞言,望著手中的枕套,笑嘻嘻的說:“其實仔細看看,我的繡工,也不是太差。”
這廂,傅遙正自個樂嗬著,可偏頭一瞧,卻見方才還好好的蘇芩,忽然變的有些愁眉不展。
傅遙不禁問:“芩兒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得此一問,蘇芩顯得有些猶豫,半晌才點點頭,“是,妹妹是有心事。”
傅遙趕緊坐直了身子,頗為關切的問道:“芩兒有什麼心事?不妨與姐姐說說。”
蘇芩抬眼,望著傅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芩兒就是覺得住在姐姐這兒,心裏不安。眼下,芩兒雖然已經不是罪奴之身,卻還身在奴籍。身為奴婢,芩兒覺得自己不配過眼下這樣好的日子。”
盡管蘇芩沒有明說,但傅遙卻聽明白了蘇芩的言外之意。
蘇芩的意思,想要改籍。
其實,隻要找對了門路,想將一個人的奴籍改為良籍也並非難事。
不必經過戶部審批,這樣的事,在官府就能辦。
但蘇芩的奴籍並不是普通的奴籍,而是受寧安公主恩惠,從罪奴破格變成奴籍的。
身為罪臣之後,能擺脫罪奴之身,已經是大幸。
想要徹底改為良籍,實在是太難了。
畢竟,像傅遠和傅遙兄妹這樣的特例,是前無古人的。
傅遙不是不想幫蘇芩脫離奴籍。
隻是這事太難辦,須得慢慢打算才行。
因此,她暫時還不能答應蘇芩,否則一旦事情辦不成,蘇芩心裏恐怕會更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