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崔景臣這麼一點撥,福安才恍然。
“主子,奴才明白了,可是……”
“你說。”
“可是繼後李氏到底是李元徽嫡親的女兒,李元徽即便不扶持自己的女兒,應該也不會籌謀著要害自己的女兒吧。”
聞言,崔景沉頗為肯定的搖了搖頭,“李元徽為人心狠手辣,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你別忘了六年前賢妃冤死一案,就是李元徽慫恿繼後嫁禍賢妃的。身為父親,竟然唆使女兒在天子近旁,做出如此卑鄙又危險的勾當。從那時起,李元徽就不再是繼後李氏的親爹了,而李氏也不再是李元徽的親女,她隻是李元徽手中一顆隨時都能舍棄的棋子而已。”
“虎毒不食子,李元徽這般利用親女,陷親女於困頓之中,簡直畜生不如。”福安一向好脾氣,也忍不住要在崔景沉麵前失儀,咒罵李元徽幾句。
可罵過之後,福安也不敢忘了正事,“既然繼後李氏是想要拉攏主子,那主子您預備如何應對?”
崔景沉聞言,目光幽深,“我原以為繼後李氏這些年庸碌無為,是個隻懂得逆來順受的廢人。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份不肯坐以待斃的勇氣,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主子,您難不成真要與繼後結盟?”福安問。
崔景沉答:“任她繼後李氏如何表現的真誠無害,但她終究是李家人,那姓李的一家子,皆生有一顆豺狼虎豹之心,我怎能與虎謀皮。不過李氏如今貴為中宮之主,又是李家人,倒是可以拿這兩點來利用一番。”
聽崔景沉這麼說,福安就放心了大半,“那殿下預備怎麼做?”
崔景沉一笑,神情泰然而輕鬆,“既然繼後有意試探我,那我便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先取信於她。福安,你這就往鳳儀宮去一趟,告訴繼後,本太子很喜歡她送的這個馬鞍。再有,你順便告訴繼後,父皇這兩日有些咳嗽,叫繼後親手熬一罐秋梨膏給父皇送去,記得裏頭一定要加紅棗和羅漢果。往年一入秋,父皇便愛犯咳嗽的毛病,母後都會親手熬了這種特製的秋梨膏,給父皇服用。”
福安得令,卻未立刻答應,“殿下不怕繼後是先利用殿下,向陛下邀寵,回過頭來,還是會去幫李家人嗎?李皇後到底也姓李啊。”
“所以,我也是在賭。賭繼後的野心,也賭我看人的眼光。”
福安聞言,心中再無疑問,立刻衝崔景沉一禮,“奴才明白了,那這副馬鞍……”
崔景沉瞥了一眼遠處桌上的黃金馬鞍,“這東西中看不中用。”
“那奴才便將這副馬鞍收入庫房了。”
“不。”崔景沉說,“既然要告訴繼後,本太子很喜歡這幅馬鞍,哪能放起來不用。等重陽那天,百駿園賽馬大會當日,我就用這副馬鞍。”
福安聽了這話,心中遲疑,不禁勸道:“主子,依奴才看,這副黃金馬鞍未免太招搖了些,陛下向來不喜奢靡,也不喜旁人奢靡。隻怕叫陛下見主子用這樣奢華的馬鞍,會怪罪於您。”
聞言,崔景沉一笑,“我就是知道父皇不喜人奢靡,才一定要用這副馬鞍。左右這副馬鞍又不是我自己命人打造的,而是由出手闊綽之人贈予的。”
福安聽出來了,他主子這是故意要在陛下跟前揭發繼後奢靡,從而牽出李氏一族揮霍無度。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