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宜雨軒還有老遠,傅遙就隱約聽到一陣笛聲。
笛聲悠揚,甚是悅耳。
傅遙聽著聽著,竟邁不動腳步了。
傅遙知道,兄長傅遠正吹奏的骨笛,就如同兄長與寧安公主的定情信物。
兄長每每吹奏骨笛,便是想念公主了。
傅遙分明能從這笛音中,聽出些許振奮和愉悅。
想必此時此刻,兄長一定在憧憬著他與寧安公主婚後,恩愛非常的日子。
兄長必然沒有想到,就在今夜,竟然會有人偷偷潛入婚房,妄圖毀了他一切的憧憬。
傅遙猶豫著,不知此時她究竟該不該過去,隻怕壞了兄長的好情致。
在原地踟躇了許久,傅遙才終於下定決心,邁開腳步,繼續向宜雨軒走。
畢竟今夜之事,不隻關係到傅遠的婚事能否順利進行,也同樣關係到國公府的禍福。
……
傅遠沒想到傅遙這個時辰會來,又見傅遙外頭披了件薄鬥篷,而內裏隻穿了身單薄的寢衣,便猜到定是出了什麼事。
眼下已是初冬時節,更深露重的,傅遠也沒急著問傅遙什麼,便趕緊將人迎進屋,並命下人倒了熱茶來。
盡管正院離宜雨軒不遠,但傅遙這一路走來,卻凍的夠嗆。
不止是身上冷,也從心底裏發涼。
她緊緊捧著那杯熱茶,暖和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口氣和緩的將婚房進人的事與傅遠說了。
而傅遠聽聞此事後的反應,卻比傅遙想像的平靜許多。
“既然龍鳳被破了,另換一床就是,也沒必要一定是宮中所製。我記得許婆婆也親手為我和你嫂子縫製了一床龍鳳被,用那個替代就好。至於婚房進人,破壞新人福氣的說法,我是不信的,妹妹也不必相信這些。”
傅遙可不是因為什麼迷信才緊張,她在意的是那床被損壞的龍鳳被。
“哥,若陛下賞賜的龍鳳被損壞一事,經旁人的口傳到陛下耳朵裏,隻怕陛下惱怒,會降下罪責。”
傅遠微微點了下頭,不慌不忙的說:“所以,我才要早這些人一步,明兒一早就請旨入宮,向陛下賠罪。”
先發製人,這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那嫂子那邊……”
“放心,你嫂子可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我明日會與她好好說的。隻是妹妹口中這個內鬼,可得想法子盡快揪出來。”
“是,我已經命楚莘去審問姚秋露了,倘若事情真的不是姚秋露所為,那就得抓緊了將那潛伏的禍首給抓出來。若哥信得過我,這事便包在我身上。”
“哥自然信得過你。”傅遠望著傅遙,目光溫潤而清和,“這陣子,為了哥與你嫂子的婚事,妹妹的確辛勞了,人都瘦了。等我與你嫂子成婚之後,再有半月,就是你及笄的大日子,哥一定會為你辦的隆重些。”
難為遠哥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她及笄的事。傅遙想著,原本焦躁的心緒,也漸漸平複下來。
“隻要有哥和嫂子,還有許婆婆陪著我就好。”
……
從宜雨軒出來後,傅遙鬆了口大氣。
想來有遠哥出馬,今夜之事應該不會鬧大。
即如此,她便能少分些心,盡快揪出撕壞龍鳳被的真凶。
方才,她臨來宜雨軒前,特意吩咐楚莘去好好審問姚秋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