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這話,說得有些狠。
但理就是這麼個理。
倘若柳夢盈被抓回來,依她過去的所作所為,必定是死罪。
身為女子,與其被當眾問斬,倒不如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來的體麵些。
其實,直到如今,傅遙還是不太明白,柳夢盈為何要設計殺死姚秋露,並冒充姚秋露進京認親。
傅遙聽說,柳家是江州一代能數的上的富戶人家。
身為柳家的長房嫡女,柳夢盈本可以在爹娘的庇護之下,度過自己安逸富貴的一生。
她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以旁人的身份活在這世上。
京都城真的有那麼好嗎?
成為皇親貴胄的妻妾,真的就可以一勞永逸?
真是淺薄無知!
柳夢盈目光短淺,就隻看到了那些貴婦人前的榮耀與顯赫,哪知道她們背後的勾心鬥角,步步驚心。
縱使叫她一躍成了皇後又如何。
還不是要與後宮裏的其他女人爭風吃醋。
不說旁人,就說如今的繼後李氏。
在她繼任中宮皇後的這十年間,她究竟有幾日是真正快活的。
說到底,柳夢盈就是太虛榮。
人的虛榮心就如同一個無底洞,是永遠都填不滿的。
沉溺於此的人,遲早都會精疲力盡而死。
見傅遙一臉的悵然,寧安公主也不願再說這些惹傅遙難受,“佳榕妹妹眼下正在桐芳苑望眼欲穿的等著妹妹回去呢。妹妹也累了,趕緊回去歇歇,與佳榕好好說說話。”
傅遙聞言,便應了寧安公主的話,告辭回去了。
……
還沒進桐芳苑的大門,傅遙就聽到幾聲清脆的鈴鐺響,再有就是佳榕比鈴鐺聲還悅耳的笑聲。
一聽到佳榕的笑聲,傅遙就不自覺的跟著笑了。
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淡淡愁緒,也煙消雲散了。
傅遙沒猶豫,便快步誇進了桐芳苑。
一進院,就見佳榕和芸熙正站在院中的梧桐樹下,兩人頭頂的矮枝上用繩子懸掛著一枚馬眼大小的鈴鐺,方才那清脆的響聲,就是由此而來。
樹下,佳榕手持彈弓,正興高采烈的與芸熙邊說邊比劃什麼。
若是沒猜錯,小丫頭八成是在教芸熙打彈弓呢。
一見傅遙回來了,佳榕就如同一隻撒了歡的小兔子,歡蹦亂跳的就撲倒了傅遙身邊。
“姐姐可回來了,若不是因為姐姐去的是皇宮,我早就一路找過去了。”
傅遙淺笑,“我就是知道妹妹心裏惦記我,所以就急著趕回來了。妹妹這是在玩彈弓?”
佳榕點頭,“是,我在教芸熙姐姐打彈弓呢。”
“哦?那妹妹覺得這個徒弟天資如何?”
佳榕聞言,立刻回道:“芸熙姐姐使彈弓的準頭還不錯,就是力氣有點兒小。”
芸熙聽了這話,也趕緊應道:“是我太笨了,任佳榕妹妹怎麼教,都抓不住打彈弓的關竅。”
大約是先前打彈弓時,使了太多力氣,芸熙的臉憋的通紅。
傅遙見狀,忙勸了芸熙一句,“若妹妹覺得這遊戲太費力氣,可千萬不要勉強。”
芸熙立馬搖頭,“姐姐,我覺得打彈弓有趣極了。從前小的時候,我隨爹娘到姑母府上拜訪,常見表哥偷偷的帶著表姐表妹她們打彈弓,爬樹,抓蛐蛐,可有意思了。我心裏一直都羨慕的要命,總想有個哥哥姐姐帶我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