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成這種針灸用針,需要極純的鋼材,也需要像那位老師傅一般精湛的技藝。這兩者缺一不可。若說匠人的手藝,可以提高精進,這煉鋼純度的提高卻非易事。恐怕短日之內,無法叫郎中們都用上這種鋼製的針灸用針。”崔景沉與傅遙說,口氣帶著深深的歉意,“不過阿遙放心,既然你說了,我便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達成心願,我相信在你我有生之年,咱們大夏國的郎中,必定都能用上鋼製的針灸用針。”
傅遙知道,太子爺從來都不說空話,既然開口就一定會言而有信。
“景沉,我雖然不算個郎中,但我想替全天下的郎中和需要針灸的病人謝你。”傅遙望著崔景沉,眼中滿是崇拜。
“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何時生過你的氣。”
崔景沉笑笑,正預備再將傅遙拉進懷裏說幾句體己話。
誰知傅遙卻埋頭把玩起錦盒裏的針來。
那入迷的樣子,簡直就像才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傅遙對這套針的確是愛不釋手,興致上來竟然捏起其中一根針,就要往自己的小臂上紮。
崔景沉見狀,立馬拉住傅遙的手,“阿遙,你這是幹嘛?”
“我想試試這針,究竟中不中用。”
“你又沒生病,怎麼能胡亂往自個身上紮針。”
“無礙,我就試一下。”傅遙邊說邊要繼續紮,而崔景沉那邊卻死活不肯鬆手。
“你要試就在我身上試,別折騰你自己。”
傅遙微怔,“你不是最怕紮針嗎?就不怕我給你紮壞了?”
“誰說我怕紮針了。”崔景沉答,“你快紮我,別紮你自己。”
傅遙聞言,默默的在心裏罵了太子爺一句傻子。
太子爺明明就很怕紮針,竟還主動請纓為她試針。
不是傻子是什麼。
“我不紮了。”
“怎麼不紮了?”
傅遙嘟囔了一句,“紮你,我舍不得。”
崔景沉聽了這話,立刻傻笑起來,“你紮吧,有你這句話,被你紮成馬蜂窩我也樂意。”
“說得我好像很惡毒似的。”傅遙說著,將手從崔景沉手心裏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針放回了錦盒中,“不搗鼓這個了,不過說起針灸,倒叫我想起了一樁事。”
崔景沉斂了笑,“什麼事?”
“昨日,我入宮給繼後醫腿。見繼後似乎有些消沉,還當著我的麵,為了丁點兒小事衝宮人發了老大的脾氣。我事後留心打聽,聽說繼後如此,是因為皇上去探望了病中的淑妃。”
崔景沉自然聽的出傅遙此言何意,直言道:“無論如何,淑妃的位分擺在那兒,父皇去看看她也是應該的。”
“既然皇上都已經去看望淑妃了,為何還不給她請太醫。見麵三分情,難道皇上對淑妃真的丁點兒情意都沒有了?”
“淑妃跟了父皇二十多年,真要對她徹底絕情也難。”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但在皇權麵前,所有的兒女情長都會變的無比單薄。
傅遙想,就如太子爺所言,皇上大概不會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淑妃病死。
但可以肯定的是,淑妃即便不死,餘生也隻會半死不活。
皇上憐惜淑妃,那是因為淑妃是曾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
同時,皇上也痛恨淑妃,痛恨這個女人竟然敢機關算盡,妄圖挑戰他的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