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沒好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次Xray上的新項目,也就是今天開發布會這個,寧西是主要負責人,她也參加了發布會。”顧澤南冷不丁的把話題轉移到我這裏來,沒有任何預兆。
我連忙把嘴裏的東西快速嚼了幾下咽了進去,抬頭看向黎芷伊。
她起初是驚訝,緊接著是驚喜,那種興奮的情緒來的有些莫名其妙,或許是終於找到了我會跟在顧澤南身邊,被他帶來這裏吃飯的理由?
這個理由看上去如此冠冕堂皇恰到好處,上司帶著因為加班而沒飯吃的員工,和女朋友一起吃飯,這不但說明這個上司作風正派毫不遮掩,也證明他與女朋友的關係很好不會受外界的任何影響。
無論正著看反著看都是一件好事。
黎芷伊看著我笑了笑,“寧西姐原來是Xray的員工啊,怪不得幾個重要工作都參與了,真厲害。”
她用了肯定句,那個“Xray”的意思是整個集團,而不單指夜場。
一個在夜場陪酒賣笑的女人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重要項目負責人,這種角色的轉換不可能不令人多想,黎芷伊雖然還有疑問,但態度表現的並沒有其他人那種巴不得挖出點見不得人的八卦的狀態,她對顧澤南是百分百信任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迎著她的目光說到,“顧總那麼厲害,他身邊的人也不能遜色才是,我能參與這個項目也是顧總的抬愛,其實我也擔心自己實力不夠。”
或真或假的一番玩笑話,黎芷伊聽完後勉強笑了笑,她一定糊塗極了。
而我就是要讓她糊塗,話越說不清就越是有萬千種可能性,這些可能性的存在是人生存下去的夾縫。
我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結束這個飯局的,反正下半場所麵對的一直是顧澤南和黎芷伊的秀恩愛場麵,黎芷伊不停撒嬌,顧澤南好脾氣的回應著,我聽不清,或者主觀意識就不願意去聽清。
到最後走出酒店的時候,我長鬆一口氣,總算是解脫了。
今天黎芷伊當然不會再好心的邀請我去她家坐坐,我也不會再像個傻子似的跟過去,站在酒店門口打個招呼,就此別過。
轉身離開前顧澤南叫住我,“明天在公司大樓有個晨會,七點半必須到,你安排好時間。”
是,從明天起白天我也有事幹了,得規規矩矩去Xray上班,開始正常的生活。
這是好事吧,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好,謝謝顧總提醒。”
臨走前看了黎芷伊一眼,“黎小姐再見。”
離開他們倆的我就像那條快被憋死的魚終於找到了呼吸的出口,輕鬆極了,這間酒店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步行也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我沒打車,就這麼在月色下一個人慢慢走回去。
天氣很晴朗,墨黑色的天空上滿是繁星,閃爍著照亮了眼前的路,我看著自己的影子從身後移到身前,慢慢縮成一個圓點。
一個人總是孤獨的,尤其是這種黑夜中空空蕩蕩的街道上,那種無人可依靠的悲涼感更是漲勢凶猛。
但我卻很享受這樣的孤獨,一個人的冷清總比顧澤南的折磨要輕鬆得多。
不知道為什麼總想起他,好的時候壞的時候都會想起他,我猛地搖了搖腦袋,試圖把那張令人不安的臉從記憶裏刪去。
這半小時的路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打開門坐到沙發上的時候累的一動不想動,可能是跟在顧澤南身邊時間久了,我也被傳染了可怕的潔癖,覺得身上全是灰塵髒得要死,剛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就再也坐不住,直接蹦起來準備去洗澡。
剛走上樓梯準備去臥室拿換洗的衣服,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鈴聲響了起來。
我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而且越到了晚上鈴聲越大,因為我猜不到什麼時候顧澤南會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找他,隨時待命成了習慣。
剛聽到鈴聲響,我立馬衝了過去打開包翻出手機來。
但閃爍著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除了我通訊錄的人,還會有別人給我打電話嗎?
我疑惑的接了起來,在電話接通但還沒人說話的那一秒空閑時間裏,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動起來,像是通過這話筒真切的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樣貌,他身體每一寸皮膚的溫度,立體的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我有些口幹舌燥,竟然連一個“喂”字都沒能發出來。
倒是對方先開了口,一句話讓我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你好,請問是寧小姐嗎?”
是他,是路成,這個我太清楚不過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過來更顯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