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對著顧澤南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幾秒後回頭,見他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身份證給我。”我又重複了一次。
這一次我看到顧澤南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種空洞,雖然是麵對著我,但好像並不是在看我,或者說隻把我當作一個眼神的落點,沒有更多的含義。
我躲開他的眼神,直接走過去從他的包裏翻出錢包來,準備自己動手拿身份證。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顧澤南錢包的那一刻,他才終於醒了過來,剛剛的空洞不見了,恢複一貫的淩厲,直接掐住我的手腕,“你幹嘛?”
我皺眉,心裏不悅,“我要去換登機牌,麻煩你把身份證給我,再晚就來不及了。”
顧澤南的那聲歎氣聲非常長,我站在他麵前,低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他的頭頂,這是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的姿勢和角度。
我也像著了魔似的,一下子情緒不受控,無意識的伸出手去,就在快要放到顧澤南頭頂上的那一刻,他猛地起身,把身份遞給了我,“快一點,別出錯。”
這熟悉的語氣又把我拉回到現實中來,我點頭,心裏有一種黯然的,難以訴說的滋味。
快速做好登機前的所有準備工作,終於聽到了廣播裏的登機消息,我和顧澤南朝著登機口走去。
透過那麵很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得到停機坪上無數飛機停留在那裏,像一隻隻正在展翅的鷹。
顧澤南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就看著停機坪發呆。
他無論站在哪裏都會成為焦點,此刻也不例外,一下子引起周圍很多乘客的關注,原本排著隊的檢票口一下子秩序有些混亂。
我見情況不妙,連忙拽著顧澤南快速把票檢了,趕快登機。
他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平常出門都是他帶著我,我就乖乖做個小跟班,什麼都不用考慮不用擔心,今天好像完全反過來了似的,我就想帶著個孩子,累得我心力交瘁。
直到坐在飛機上等待起飛的那一刻,我終於長鬆一口氣。
靠在椅背上休息,我的餘光一直瞟著身邊的顧澤南,他已經係好了安全帶,整個人坐的非常筆直,一動也不動。
看他這個樣子我很想發笑,平日裏多麼威風的顧澤南,這個時候怎麼像個受傷的小鳥似的,臉上寫滿了需要關懷。
尤其是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強烈的失重感襲來,顧澤南更是身子緊繃著,連坐在旁邊的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我沒忍住的笑了出來,偏過頭去問他,“原來你害怕坐飛機啊?”
“閉嘴!”他無比凶惡的吐出這兩個字來,雖然狀態不怎麼樣,語氣倒是一貫的尖銳,我聳聳肩,不再管他,好心關心你一下,你還當成了驢肝肺,活該你緊張。
這一趟行程我都是在夢中度過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手臂覺得一陣生疼,我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顧澤南站在眼前,飛機已經落地。
“走了,你要是打算在這裏睡到跟著飛機一起回去,我也不攔你。”顧澤南朝我扔下這句話之後,拿著自己的包轉身走了。
我懵了好一會兒,站起來的時候生氣極了,你這個家夥,剛剛怕的要死,現在落地裏,就恢複生龍活虎開始欺負人了是不是。
什麼人啊!
沒等我這口氣喘勻呢,我看著頭頂上被打開的行李艙,急的朝著顧澤南的背影大喊,“你來拿行李啊,我一個人怎麼拿得動!”
再沒有了回應,顧澤南已經下去了,可憐的我拖著沒有托運完的一大個包一路踉蹌。
我就不明白了,來陽城三天時間,顧澤南竟然帶了一個箱子和一個大包,這架勢連一線明星也比不上,他到底是來談生意的還是來走紅毯的?
當雙腳落地踩在地上的時候,這裏的一切又都在顧澤南的掌控下,來接我們的車子已經停在機場外,我跟著顧澤南坐上去之後,他對司機說,“盛浩酒店。”
所有的安排簡潔利落,隻用了二十分鍾時間,我們就到了酒店樓下。
顧澤南沒有立馬讓司機離開,而是說,“我們會在陽城待四天的時間,這四天都住在這裏,早上七點開始出門辦事,晚上大概九點後會回來,六千塊,你做我們四天的司機,怎麼樣?”
我看見司機的嘴巴漸漸張大,四天六千,這個數字著實嚇人。
“但是我需要你隨叫隨到,並且能熟悉陽城的每一個角落,保證用最快的時間走最短的路程把我們安全送到。”顧澤南接著補充道。
有了那麼一筆巨大報酬的誘惑,司機再怎麼樣都會答應,一下子變得殷勤無比,忙前忙後幫我們把行李搬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