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韋淩說著話的顧澤南很放鬆,有一個醫生朋友的確是一件令人很放心的事情,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可以化解,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健康二字更讓人看重了。
雖然沒能和顧澤南一起坐在車裏賞月,但能躺著這麼看他,我也覺得非常心滿意足,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這兩人的話題天南地北瞎聊,好像也沒個完,我之前一直隻顧著看,也沒注意聽說的內容是什麼,現在突然腦子一動,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本來也沒想真的聽出什麼秘密來,純屬好奇。
沒想到聽清楚的第一句竟然是韋淩問,“你的病怎麼樣了,最近都不見你來醫院,有沒有好點?”
剛聽到這句,我的注意力立馬提了起來,顧澤南的病的確是我很關心的事情,他從來不對我說,我唯一能得到訊息的渠道就是來自於韋淩。
但這句話之後是很長時間的停頓,我看到顧澤南朝韋淩比了個噤聲的姿勢,不讓他繼續往下說。
和這個姿勢一起出現的,還有顧澤南朝我這邊看過來的眼神,我嚇得立馬閉眼,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有沒有被發現,剛剛我一直在裝睡,顧澤南大概也以為我睡著了。
他不想讓韋淩在我的麵前談論關於他的病的所有,是怕我擔心,還是有其他別的原因呢?
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我剛剛很開心的狀態一下子變得低迷起來,我不知道顧澤南的神經衰弱有多嚴重,除了一宿一宿睡不著覺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從韋淩一次次提起來時候的神情,我都能看得出他很緊張,也很憤怒於顧澤南的不聽勸。
這人就是倔,倔的你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找突破口。
正當我還沉浸在這個惱人的話題裏的時候,下一個話題又闖了進來。
顧澤南的手機響了,我連忙微微睜開眼看著他。
剛響了兩下他就接了起來,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
但我的病床更靠近門口,他在門外打電話的聲音非常清晰的傳到我耳朵裏。
“好,就這麼辦,你自己把握分寸,不要暴露我們,更不能和Xray扯上半點關係,雖然你和那幾家媒體關係都不錯,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些可都不是善茬,稍微一個不小心咱們就不但前功盡棄,可能還自尋死路了。”
他的語氣有些急,非常少見的著急,而且一向說話簡潔利落的他,很少會這麼婆婆媽媽一直強調,我聽不懂說的是什麼,隱約隻覺得一定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而那句“雖然你和那幾家媒體關係都不錯”應該說的是楚項佑吧?所以他在和楚項佑打電話?
猜不透這兩人又在密謀什麼,這種感覺很煩躁,被蒙在鼓裏焦急擔心,永遠得不到準確的解釋,實在讓人不安穩。
我就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中睡了過去,可能是藥水裏有安神的成分,我明明想強撐著多聽聽顧澤南和韋淩的對話,盼著能得到點什麼有用的訊息,就算不行,起碼能用這樣偷偷摸摸卻又肆意的姿態多看顧澤南兩眼也好了。
可我最終還是不爭氣的睡了過去,而且睡得尤其熟,毫無知覺。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擦亮了。
秋天的清晨是很涼爽的,就算有陽光灑進來,也吹不散那種寒冷。
尤其躺在醫院裏,不僅天花板白的嚇人,身旁的一切都是雪白的,更加重了這種寒冷。
我身子抖了抖,腦袋還沒完全醒過來,可能也是因為打了一晚上吊牌的緣故,覺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暈頭轉向。
“醒了?”顧澤南的聲音很溫柔,他不管什麼時候都保持著這種得體的狀態,也不知道昨晚上有沒有睡會兒,大概一晚上陪著我在醫院,也沒有休息吧。
我動了動嘴,反而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完全醒不過來,本來想關切的問他幾句,實在覺得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韋醫生呢?”
“他回自己科室去了,天都亮了,你覺得怎麼樣?”
“困。”我微微搖搖頭。
“韋淩說打了這些藥水是會覺得困,沒事,休息好了沒事了,要麼今天放你一天假,在家休息吧。”
這一句話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立馬說,“我沒事,已經好多了,今天得去公司,還有很多工作得忙。”
我在和寧四海簽協議吃回扣這件事上已經做錯了,現在一心隻想著多做點事來彌補自己的過錯,不能浪費時間。
沒想到顧澤南倒也不客氣,沒有多客套幾句,緊接著就直接說,“行,那先帶你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在醫院呆一晚上,你的狀態怎麼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