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的很開心,沒有半分虛假。
又在懷裏靠了一會兒,等心情慢慢恢複,等臉上的淚痕完全幹掉,不留痕跡,我才放開了他,稍稍朝後邊退了一步,吸了吸鼻子,說,“黎家怎麼樣了?”
隻有當我可以放平心態和顧澤南麵對麵談論這件事的時候,我才能算是完全走出這個心結了吧,不管是有關愛情,還是其他。
黎芷伊都是我逃避不了的話題,我也不想自欺欺人,不想躲。
顧澤納沒有點頭或者搖頭,而是說,“黎家已經被查封了,所有名下的財產被凍結,今天隻是個開頭,之後還有很長時間要來做調查,不會輕易有結論的。”
“那黎芷伊還好嗎?”
“她比你想象中要堅強,應該還好,當初做這些事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結果了,現在不過是曾經的擔憂成了現實罷了,她能承受。”
“說的那麼輕巧,實際上哪有那麼容易,”我嘀咕了一句,當初我用了整整一年才走出家破人亡的陰影,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心口一陣疼痛,“那你多去陪陪她吧,就算是……一種補償。”
“我會把自己該盡的義務做好,你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問到,“黎家出事了,寧四海會不會覺得我們的靠山沒有了,會不會肆無忌憚的開始攻擊我們?這對南楓度假村來說會不會是一件壞事?”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個,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擔心。
聽完我這個問題,顧澤南的表情明顯驚訝了一下,或者說是有些驚喜,他意味深長地說,“你果然是成長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為黎家開脫,而是擔心我們自己,嗯,覺悟升華了不少。”
他竟然也會開玩笑了,難道還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
我沒好氣的說,“你都已經把事情弄成這樣了,我還怎麼為他們開脫,我也沒有能力去開脫啊,怎麼,擔心我們自己也有錯嗎?”
“你沒錯,”顧澤南露出個微笑,“你難道一直覺得黎家是我們的靠山?你把Xray的地位想象的也太低了吧,黎家是我們的一顆棋子,充其量算是個籌碼,不是靠山,失去它,寧四海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更何況……”
顧澤南頓了頓,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些話,然後才接著說,“有了黎家這個前車之鑒,寧四海會知道貪婪的吃回扣這種事有多麼可怕,不用我們提醒他,他自然會心虛,這是好事。”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裏邊,我果然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顧澤南一定是已經想到了這些,才把事情做的那麼幹脆,那麼不怕後果。
我點頭,抬頭看他,帶著一種祈求的眼神,“那我可以去看看黎芷伊嗎,有些話如果不能當麵說,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很慶幸,在很多時候顧澤南是懂我的,懂我的喜怒哀樂,懂我的靈光乍現,也懂我的任性。
他會適時地提醒我,阻攔我,也會支持我。
“下周她會從黎家大宅搬出去,你如果想去見她,就趁這幾天吧。”顧澤南說。
我很感激,“謝謝”,說完這句後,我又張開雙臂,又給了顧澤南一個擁抱。
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謝,我不希望我表達謝意的方式太像有目的性的討好,也許一個擁抱是最合適的吧。
“看你這有氣無力的樣子,晚上一定沒吃飯吧,我給你煮點粥。”顧澤南拉開了我的手,正準備去換衣服。
我攔住他,“你忙了一天,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不餓。”
這句話剛落音,我的肚子不爭氣的嘟嚕叫喚了一聲,顧澤南抬眼看我,無奈的歎氣搖頭。
我吐了吐舌頭,沒好意思看他,用手捂著肚子,小心翼翼的說,“如果你不累的話,給我煮碗粥也行。”
顧澤南不再理我,動作很快的換衣服洗手,鑽進廚房忙碌起來。
不會做飯一直是我心裏的傷,或者說是一種羞愧,每次顧澤南下廚的時候我都很想參與,起碼打打下手,但他總嫌棄我幹活太慢,在廚房裏完全是給他製造障礙,不管我怎麼說,他都不會讓我踏進廚房。
本應該是你做菜我洗菜的夫唱婦隨美好畫麵,總是因為我的笨手笨腳而畫上了句號,我隻能在腦海中把這些畫麵想象一下,也算是得到了自我滿足吧。
在兵荒馬亂的現實中,我們還能靠在一起,擁有著夾縫中短暫的溫暖和平和,我已經非常感謝上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