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心痛不亞於親身經曆顧澤南所經曆過的那一切,我一直埋怨顧澤南不肯對我敞開心扉,卻從來不問問自己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封閉起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覺得顧澤南再也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了,他眼中也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我們嚐試過很多種方法始終無果,直到你的出現……”楚項佑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當顧澤南把你的照片發給我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同時也覺得……他大概找到了解開心結的那把鑰匙。”
我依舊不解,“他給你發過我的照片,可是你之前從來沒接觸過我,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逃不掉。”楚項佑開始認真盯著我看,盯著我的臉看的尤為仔細。
我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帶著隱隱的擔憂,和某種窺探。
我伸手抓緊了扶欄,“你們都覺得我是顧澤南的鑰匙,可他偏偏不那麼認為……”
想起那個晚上他的話,我苦笑,他曾經把我當作發泄的工具,如今覺得我是攔路的磚石,想要一腳踢開。
這是他的真實情緒嗎?我不知道,但既然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了,而且是親口對我說的,那我就不可能不在意,不可能當作耳旁風。
“再給他一點時間吧,想要從一段回憶裏徹底走出來,去迎接另一段開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顧澤南本來就是個用情至深的男人,既然你們已經相遇了,就表示有緣分,不要輕易放棄,不管再經曆什麼,都不要輕易放棄。”
楚項佑語重心長,他好像還知道些什麼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還在避重就輕的躲閃著。
我還沒來得及細問,楚項佑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又說到,“顧澤南應該很後悔有我這樣一個朋友,不但在工作上不按他的要求來,就連生活上也給他找那麼多的麻煩,他一定不願意我和你說這些。”
“如果沒有你,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關於顧澤南以前的事,謝謝你。”我勉強朝他笑笑。
楚項佑搖搖頭,“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發現,我也無法多說,我隻是希望,當你發現的時候,還和現在一樣堅定。”
他依舊說一半留一半,不明不白的仍然把我蒙在鼓裏,我沒有再問,因為我知道那一段故事,是我無論再如何逼問,他都不會告訴我的過去。
從天台下來後,我的心情持續的非常低落。
沒有坐電梯,直接從二十幾層的天台上一步步沿著樓梯往下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早已經沒有了累的感覺,隻是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扶著扶手休息了好幾次才終於走到樓下。
當從昏暗的樓梯間內出來的那一刻,外邊的天已近黃昏,泛黃的晚霞照進來,金燦燦一片。
這樣的世界多美啊。
我歎了口氣,把心裏的萬千悲喜收起來,繼續往外走。
楚項佑找周遠去了,方憶微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再去找顧澤南。
這個時候竟然連個陪我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
人生最脆弱無助最悲傷的一瞬,莫過於現在,這樣帶著心口還未能愈合的傷口,一個人麵對黃昏侵襲的時刻。
突然間,我一直盯著地板的視線突然闖進一個影子,披著霞光而來,停在我跟前。
我被擋住了前進的路,也停了下來。
順著這雙鞋的影子向上看,看到一個站在逆光裏的虛影,有些晃眼。
我抬頭遮在額前,眯著眼才看清這人的模樣。
竟然是薛天奕。
這個狗皮膏藥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久到我差點忘了這人的存在,這時候見到,莫名覺得有些親切。
大概我真的被悲傷衝昏了大腦,看討厭的人也看出親切感來了。
我連連搖頭,對自己很無奈。
薛天奕認真看了我好一會兒,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怎麼臉色那麼差?”
說著他的手就朝我的臉伸過來,嚇得我連連後退,剛想問一句“你瞎嗎身體不舒服和心情不好你都分不出來?”,話還沒出口,突然小腹一疼,疼得那麼突然,我吸了口冷氣,暗罵了一聲該死。
明明已經很久沒吃避孕藥了,為什麼例假還是那麼任性,說來就來,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機會。
而且那種疼痛真是凶猛的和被刀刮一般,我一下子彎下了腰,沒能抵抗得住。
薛天奕一副“我懂了”的得意神情,直接一步上前站到距離我很近的地方,剛剛想要碰到我臉的手,如今覆在了我的小腹上。
無比準確的位置,他的手心很暖,我感覺到了他傳來的暖意,心裏一顫,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竄過,很快速,很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