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樓非常安靜,靜到我往裏走的時候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每一個腳步都非常緩慢。
總裁辦公室的房門虛掩著,我輕手輕腳的推開,顧澤南果然在裏邊。
因為太過安靜,他當然已經察覺到外邊有人來,可能也猜到了會是誰,所以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在等待著這個推門而入的人出現。
所以當我進入辦公室,看到裏邊的人正看著我的時候,反而是我嚇了一跳,“你……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的結巴來自於心虛,莫名的一種心虛。
“該是我問你吧,你這個時候來辦公室幹嘛,想趁著沒人的時候,來盜取什麼商業機密?”顧澤南還是口不饒人,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沒有看我,合上了電腦,手肘撐在桌上捏著眼睛,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我剛和薛天奕吃完飯,”我故意說給他聽,“他帶我去兜風的時候正巧路過這裏,看到你辦公室的燈亮著,就過來看看,你吃飯了嗎?”
我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顧澤南的臉,就是想看清當他聽說我和薛天奕在一起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很遺憾,他依舊麵無表情。
我的心難免陷入黑暗的失落中去,再怎麼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也隻是覺得疲憊不堪。
過了好一會兒,顧澤南才回答我,“今天有點工作要忙,還沒吃。”
他真的顯得疲憊極了,這種狀態在一向精力充沛永遠不會累的顧澤南身上可不常見,似乎這種疲憊並非來自長時間的加班,而是來自……心裏?
可能是我又腦補了一出大戲,自作多情罷了。
隻是再看到顧澤南這麼孤身一人坐在深夜中的辦公室裏的時候,我還是會發自內心的覺得心疼。
“要不,我下樓去給你買點吃的?我看樓下那家便利店還開著門。”我提議到。
“不用麻煩了。”顧澤南說話間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咖啡很順手的打開了一袋,我連忙過去從他手中把咖啡搶過來,皺著眉說,“本來就沒吃東西,還喝那麼濃的咖啡,不要命了嗎?”
顧澤南笑笑,“這些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說完後他還看向我,辦公室裏的燈很亮,他眼神中的每一個光點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些年是這麼過來的,以後打算一輩子都這樣?”我說,“酒不能消愁,咖啡也不能,如果……真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說給我聽吧。”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想起來顧澤南心中那個深愛的忘不掉的她,他會和我說這些故事嗎?
事實證明我的確想多了,因為顧澤南下一秒哈哈大笑起來,剛剛那種疲態完全沒有了,他又恢複成了那個冷峻的惡魔,“你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再來管我吧,明早開會就要討論招商的方案了,準備的怎麼樣了?”
當顧澤南成為上司角色的時候,他整個散發出的就是完全不同的氣場,嚴肅認真無情,實事求是,讓你不敢再和他開玩笑。
說起招商方案,我突然想起來了,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對了,你竟然在合同裏寫了要讓薛天奕參加招商活動,怎麼不告訴我?”
我對這個還有些耿耿於懷。
顧澤南一臉理所應當的看著我,“那是合同裏邊的條款,合同上簽的好像是你的名字,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嗎?難道你簽字之前從來不看內容?”
又被他反將一軍,我無話可說,最終隻能辯解為,“那是因為合同是你擬定的,我對你百分百信任啊。”
“還有,參加南楓度假村招商工作的是薛氏地產,而不是薛天奕,怎麼,在你眼中因為看不到人家整個公司的存在,隻能看見薛天奕一個人了嗎?”顧澤南說完這話後嘴角一揚,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意是什麼意思,開心,嘲笑,還是別的什麼?
沒等我琢磨清楚他的情緒,他又開了口,“再說了,現在楚項佑基本不再管度假村的事情,幾大塊重要的方向都交到了你的手上,現在又讓程璟堯加入,相當於整個項目都掌握在了你們寧家人手中,如果我不加個別的人做平衡,那如果你們倆裏應外合,把Xray架空了怎麼辦?”
這是什麼話!
我的脾氣一下子被激了起來,“你既然對我們那麼不信任,當初就別答應我的提議啊,現在說這樣的話,如果被程璟堯聽到,他該多傷心啊!”
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程璟堯的情緒,我自己反而沒覺得怎麼樣,難道是被刺激的次數多了,也就成了習慣?
人啊,果然是很容易犯賤的動物。
顧澤南笑得很奸詐,那種嘲笑的神情又多了幾分,他搖頭歎氣,瞥了我一眼後沒再說什麼,抬腳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