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態度當然會讓費故雲非常不高興,作為薛天奕現在的女朋友,怎麼也應該對她這個媽媽恭恭敬敬,即便是說一些違心的話,也要用來表達自己的敬意,最好能低聲下氣顯得卑微。
而不是我這樣愛搭不理。
薛天奕也稍稍有些尷尬,連忙對費故雲說,“媽,你來的也太突然了,我和寧西剛和一個朋友見完麵,聊了一些工作的事情,現在腦子裏還全都是工作呢,也沒法陪你。”
他在替我的冷漠找理由,我非但沒覺得感激,心裏反而更多了幾分嘲笑。
費故雲也並沒有領情,說,“所以啊,我來陪你們吃飯也是為了讓你們換種心情,不要老是陷在工作裏出不來,偶爾也得放鬆放鬆。”
有她在,我怎麼可能放鬆,時時刻刻都得提防著她是不是又想對我使用什麼計謀。
果然,費故雲緊接著冷不丁說了一句,“寧西,現在的Xray,屬於你了是不是?”
在她眼中看我,已經緊緊和Xray聯係在了一起。
“媽!”薛天奕連忙接話,“剛剛誰說的要讓我們放鬆一下,你怎麼張口說的還是工作?”
“沒事,費阿姨隻是想了解一下我的情況,這不算工作。”
我微笑著回答,撞上的卻是薛天奕一個無比尷尬的笑容。
費阿姨,我是這麼稱呼她的。
然而剛剛見麵的時候薛天奕隻是向我介紹了這是他的媽媽,並沒有介紹性命。
我直接叫出了口,費阿姨。
這也就是告訴薛天奕,我認識費故雲,甚至可能有過接觸。
這算是給他的一個下馬威嗎,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讓他知道,有些事情隱瞞並不是永久的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的話讓氣氛有些微妙,最終還是需要我來打破,我說,“是,費阿姨說的對,目前Xray的確屬於我,不過也隻是暫時,未來會是什麼樣的走向,誰都猜不透,就像以前,顧澤南的爸爸大概也沒想到,自己一手創立的產業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落入我這個外姓人手中,更加不會想到,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給他捅刀子的人,世間萬事,不都是這麼難以預料嗎?”
雖然我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費故雲,但也能猜到她的表情,一定如吃了隻蒼蠅一般難看。
因為整個車子內的氣氛也變得緊張尖銳,充滿了火藥味。
我隻是試探,就已經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我笑笑,不再說話,這也是自嘲的笑。
費故雲氣得牙癢癢,憋了好久之後也隻說了一句,“天奕,去萬盛餐廳,我已經定好位置了。”
薛天奕終於還是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見。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還能怎麼樣,難不成立馬下車說一句我不去嗎,最終也隻能是點頭,還得帶著笑臉,“既然費阿姨邀請了,我很榮幸。”
萬盛餐廳也是龍城有名的消費很高的餐廳,從這就能看得出費故雲平日裏的作風,一定不是省油的燈。
她不但訂好了包間,連菜也一定點好,我們剛到已經開始陸續上菜。
費故雲坐在最裏邊的位置,薛天奕和我依次入座。
外邊來了個倒茶的服務生,費故雲立馬站起身來,無比善解人意,“我來吧,我們人少,你就不用照顧我們了,去忙別的,倒茶這種小事,我可以自己來。”
沒等服務生的感謝說出口,費故雲已經直接搶過了他手上的茶壺,她的演技太差,在場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她那一刻的動作有多麼刻意,原本不算太重的茶壺到了她手中的那一刻,像是有千斤重的重量,讓她一下子拿不穩,連半邊身子也跟著一歪,茶壺從手中滑落,她著急去接,雖然沒有掉在地上,裏邊滾燙的茶水卻全都灑了出來。
中間隔著的是我,那茶水不偏不倚,全都灑在,哦不,應該說全都潑在了我的腿上。
完完全全是故意朝我潑來,非常明確的目的,甚至連遮掩都沒有,費故雲的嘴角出現一個非常細微的笑意,緊接著卻皺起了眉,立馬把茶壺放下,幾乎是尖叫起來,聲音無比刺耳,“哎呀寧西,你怎麼樣了,快來我看看,快拿張紙巾來呀!”
我聽見薛天奕在背後吸了一口氣,連忙蹲下來,抬頭看我的時候眼裏滿滿的心疼,“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我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愣住了,眼神從來騙不了人,剛剛那一瞬他透出的心疼是真實的,並不是偽裝。
費故雲已經拿來紙巾,不由分數的就往我腿上蹭。
那茶水是滾燙的,現在她又那麼大力的想要擦去我褲子上的水跡,我隻覺得自己的腿火辣辣疼痛,疼到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