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你……”
“顧太太。”喬微涼巧笑嫣然的打斷她的話,走到殷席旁邊坐下,撐著脖子懶懶的繼續道:“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叫得太親近,你還是叫我喬小姐吧。”說完,癡癡地笑起。
顧太太,喬小姐,還真是沒有半點關係的陌生人呢。
趙蘭被喬微涼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上隱有怒氣,卻又礙於殷席在場不能發作。
現場工作人員很快把舞台上的垃圾收拾幹淨,主持人上台,繼續用激情昂揚的聲音介紹下麵的節目。
喬微涼捧場的看著節目,時不時低笑兩聲,殷席則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一個節目結束,殷席幽幽的開口:“顧總給我發請帖,不會就是讓我來看這些吧?”
這樣的節目,聖庭旗下的藝人輪番上能演好幾天,還不帶重樣的。
喬微涼挑眉,來了!
殷席的時間多寶貴呀,他能老老實實看完這些表演再算剛剛的賬?當然不能!
顧紀生的眼眉跳了跳,他原本是想讓殷席來看溫思思的,當年的事,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
溫顏能那麼火,哪裏是喬微涼爬床求來的資源,分明是殷席花了大價錢捧她!
這樣一個男人,願意不計代價的捧一個女人,除了在意喜歡還能有什麼?
剛開始讓人給溫思思炒小溫顏的話題,顧紀生也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如果殷席打壓這些新聞,顧紀生就不會繼續捧溫思思了,至少不會把什麼資源都給她。
可殷席前些日子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連溫思思和季臻的緋聞都沒有官方否認,顧紀生就覺得,這事說不定還有轉機,要是溫思思能入殷席的眼,慕天和聖庭之間的關係,就會緩和很多。
剛剛殷席讓喬微涼把鋼琴砸了,顧紀生就知道,他踩了這男人的底線,這事,恐怕沒那麼好擺平。
“殷總既然不想看這些,不如去三樓休息室談點別的。”
“希望顧總的談話內容不會讓人太失望。”
殷席說著起身,喬微涼也跟著站起來,顧紀生淡淡的看了喬微涼一眼:“我覺得喬小姐還是待在這裏比較好,有時候,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已經帶了三分威嚇。
喬微涼依言坐下去,麵上卻是一臉惋惜:“我隻是怕待會兒顧總受了什麼刺激,心肌梗塞什麼的,殷總可不是會好心幫你叫救護車的人。”
“……”
這不是成心咒他死麼?
顧紀生橫了喬微涼一眼:“我的身體好得很,就不勞喬小姐擔心了。”說完和殷席一起大步離開。
顧紀生一走,場上的氣氛就活絡了些,不少人的目光往這邊看來,很奇怪為什麼今年的周年慶,喬微涼他們會出席。
喬微涼任由他們打量,端起紅酒動作優雅的品嚐。
發著燒,還是空腹,她喝了一杯白酒,想必待會兒回去胃不會有多好受。
然後又不可避免的想到周涵,喬微涼的眼神暗了暗,仰頭,抿了一小口紅酒,微苦後的甘甜在口腔漫開,喬微涼饜足的眯了眯眸,鼻尖忽的嗅到昂貴的香水味,回頭,趙蘭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
“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趙蘭說著,動作自然的夾了一筷子菜到喬微涼碗裏。
喬微涼垂眸,看著雪白瓷碗裏那片切得輕薄剔透的魚肉,看上去很鮮嫩,應該很好吃。
可惜……
喬微涼抬手,輕輕一掃,瓷碗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其他人更加明目張膽的看過來,喬微涼眼神迷蒙的笑笑:“不好意思,手滑了。”嘴上說著手滑了,可臉上卻是張揚的得逞笑意。
趙蘭深吸幾口氣,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微涼,你就非要和我們一直作對麼?”
作對?一開始其實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如果不是有些事,做得太過的話。
“顧太太,這話,好像是我五年前對你說過的,你怎麼今天又說給我聽了?”
喬微涼反問,趙蘭的臉僵了僵,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微涼,你一個女孩子何苦這麼倔?當初要是聽你爸爸的話……”
喬微涼猛地起身,麵色冷厲的看著趙蘭:“顧太太,有些稱呼不要亂用,我這個人沒什麼教養脾氣也不好,待會兒要是一個不開心不小心傷到你就不好了。”
喬微涼說完俯身湊到趙蘭麵前,她手上還端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著,有馥鬱的酒香盈出,然後她低低的開口說:“第一次喝紅酒,還是你教我的呢,你說紅酒不會醉人,你說你其實覺得對不起他,你說了那麼多,卻隻是為了把我送上別的男人的床。”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軟糯,眼神也有些迷離,似乎是醉了。
趙蘭臉上盡是尷尬,卻還是為自己辯駁:“殷總樣貌出身都好,微涼,你也不委屈。”
不委屈?是啊,她有什麼好委屈的?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送給別人做玩物都是撿了個大便宜呢。
她是不是該感恩戴德,三跪九叩來感謝他們這麼替她‘著想’?
“顧太太,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在陌生酒店房間醒來後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喬微涼問,趙蘭剛要搖頭,喬微涼端著酒杯的手突然在桌上輕輕敲了一下,聲音不算大,酒杯碎裂,隻有杯腳上還殘留著一片尖銳的玻璃渣,泛著寒光。
“喬微涼,你要做什麼?”
趙蘭緊張起來,不自覺拔高聲音問,有人看過來,但因為她們靠得太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喬微涼被她的反應逗得癡癡地笑起,原來她這麼怕死呢。
“我當時想,真應該在喝下那杯酒的時候,敲碎杯子,然後用玻璃渣紮進你的心窩,看看它會不會疼!”
說話的時候,喬微涼還用手指戳了戳趙蘭的胸口,趙蘭的臉都白了,她覺得喬微涼一定是瘋了,她竟然想殺了她!
“喬微涼!我是你媽!”
趙蘭顫著聲提醒,這麼近的距離,她真怕喬微涼會把手裏的玻璃渣刺進她心髒。
聞聲,喬微涼的手抖了一下,杯腳掉在地上,撤身離開。
“顧太太,這樣的話,不要再說第二次,不然,我真的可能控製不住我自己。”
不是威脅恐嚇,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趙蘭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一把推開喬微涼站起來,顧紀生的秘書立刻關切的走過來,趙蘭還要維持自己的形象,白著臉強扯出一抹笑:“我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你待會兒告訴顧總,我先回家了。”
秘書恭敬的回答:“是,夫人。”退後一步,護送趙蘭出場。
喬微涼看了一會兒,涼涼的收回目光。
她還以為自己能做到雲淡風輕,可胸腔被什麼堵著,連呼吸都疼痛起來。
原來,還是會難過呢。
無心看台上演的什麼,喬微涼索性拿起筷子吃桌上的菜,每一道菜分量不多,但勝在精致,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喬微涼先夾了個水晶包墊肚子,唔,裏麵包的蝦肉,感覺還不錯。
嘴裏嚼著食物,筷子又麻利的扯下一塊甜皮鴨,甜而不膩的味道在味蕾炸開,喬微涼勾了勾唇,正要試試甜湯,背後傳來一道哀怨的聲音:“喬小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回頭,溫思思端著一杯橙汁,正垂泫欲泣的看著她,淚汪汪的眼睛眨巴著,可憐極了。
“溫小姐這話什麼意思,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喬微涼聳聳肩,扭頭給自己盛了碗湯,湯汁黏稠,口感極佳,應該是用上好的燕窩熬出來的,喬微涼咂吧下嘴,覺得味道不錯,又給自己盛了兩勺。
見喬微涼不理自己,溫思思眼睛紅得更厲害,走到桌前,照著喬微涼剛剛的架勢倒了兩杯白酒。
“喬小姐,季少這樣優秀的男人,雲城有很多人傾慕他,我不過是個俗人,喜歡上他也無可厚非,可喜歡他的人那麼多,喬小姐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過我?”
溫思思理直氣壯的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喬微涼反思,她到底做過什麼讓這位誤會自己不放過她了?
“溫小姐,你是不是以為我很閑?”喬微涼問著放下碗,拿餐巾擦嘴,動作優雅大氣。
溫思思不解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算找水軍黑你,也是需要花時間精力的,你我之間還談不上有什麼關係,我好像犯不著做這樣的事。”
溫思思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喬微涼說的是沒功夫搭理她。
感覺自己被看輕,溫思思有些惱羞成怒,指著喬微涼質問:“喬微涼,你敢說網上那些評論和你沒關係?”
有關係如何?沒關係又如何?
“溫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喬微涼避而不答,又拋出一個問題,溫思思這回學聰明了點,沒再上趕著搭話,隻戒備的盯著喬微涼,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有句話叫蠢到深處自然黑,我個人覺得很適合你。”
喬微涼中肯的說,溫思思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想也沒想,抓起自己剛剛端來的果汁就要潑,被喬微涼一把抓住。
“溫小姐,我勸你做人還是不要這麼衝動,想耍脾氣,還是選對對象。”
“喬微涼,你不要太過分!”溫思思咬牙切齒的說。
現在她真的恨死喬微涼了,如果沒有喬微涼,就算她攀不上季臻,殷席也該對她另眼相待,可是今晚的事以後,誰都看得出殷席不待見她,那她哪裏還有出路?
想到這裏,溫思思是真的絕望,眼睛一眨,眼淚就流了出來,彙到下巴處滴落。
看她哭得起勁,手上的力道卸下去,喬微涼才鬆了手,認真地說:“放心,今晚以後,顧紀生還是會不遺餘力的捧你,不久之後,溫小姐應該會成為慕天炙手可熱的一姐。”
畢竟,押錯了注,想改也沒有回頭路。
路都讓殷席給堵死了。
算算時間,這會兒,殷席應該已經拿到蕭紅的改簽合同了,不知道顧紀生有沒有被氣得七竅流血,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呢。
溫思思不懂喬微涼為什麼這麼說,可莫名的覺得,喬微涼說的應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