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看著你與方家生不如死,才是她想要的吧?”
回去的路上,沈玉君沉默了一路。
一大壇子的花雕酒,被兩個人喝的精光。作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千金小姐,沈玉君的豪邁很讓趙連成意外,然而沈玉君跟他搶著喝了那麼多的酒,居然一點沒醉,這就更加令人詫異了。
“今天才知道,王妃你的酒量居然這般的好。”趙連成笑的十分開心:“日後本宮隻要想喝酒了,第一個就來找王妃你。”
“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叫我王妃!你的王妃,是謝姚玉吧?”沈玉君狠狠皺起眉頭,見趙連成歪在榻上,一副慵懶的樣子,她伸出手去在臉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王妃!疼!疼!”趙連成叫的跟殺豬似的。
沈玉君閃電般就鬆了手:“你能別演戲了麼?也不嫌累!”
趙連成聽到演戲二字,神情莫名變了變,他瞧著沈玉君,那眼中的灼灼亮光,就連那窗外的綿延春色也失了顏色。
“沒想到,第一個看穿我的人,居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
沈玉君哼了哼,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袖子與手,眉頭皺了起來:“能聞到酒味,回去怕是又要被責罵了。”
“你還怕這個?”趙連成嗤之以鼻。
沈玉君放下袖子,瞧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與皇後這般不共戴天,可我見你與五皇子的關係倒好。”
聽她提起這個,趙連成的眼中頓時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來:“表麵罷了,如若我不俯首帖耳,唯命是從,未必就如別人所看到的那樣。”
沈玉君其實話一問出口便後悔了,她已經猜測到趙連成會這般回答,果然。
“你們沈家那幾個姑娘,可以勸她們歇著了。別夢想做皇妃,皇後了。”趙連成忽然道:“就連孟玉蘭,也不過是五弟內定的側妃而已,真正能做五皇子妃的人,隻有張家女兒。你們有先皇遺旨又如何?還能大的過皇後嗎?”
說著,嘲諷一笑。
沈玉君先是一驚,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你說的不錯,為了一個側妃之位,我們家那幾個姐妹爭的頭破血流,的確是很可笑。”
“那你呢?你可曾想過要做五弟的王妃?”趙連成忽然湊進了沈玉君,鼻子尖距離她的臉頰隻有一寸,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其實你是有那個機會的。畢竟父皇屬意你。”
“我沒想過。”沈玉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你們兄弟倆,我都沒想過。”說著,伸手一把推開趙連成。
“王妃,你膽子也太小了,莫非,你喜歡什麼書生,或者是將軍之類的?還是說,你有特殊癖好,沒關係,本宮可以滿足你……”趙連成笑的很賊,緊跟著又湊了過來。
沈玉君直接拿出了銀針:“殿下,你還是離我遠一點的好……”
“明明早就傾心於我,卻還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趙連成嗤笑一聲,往邊上靠去。
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沈玉君暗暗鬆了一口氣。
緊跟著,她忽然感覺一陣頭暈。
糟糕!
她酒量不算太差,不至於幾杯就醉倒,但她疏忽了,這具身子可從來也沒喝過酒……
暈過去之前,沈玉君最後看到的是趙連成俊逸不凡的臉……“春喜!”沈玉君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之時,屋子裏有些幽暗,窗子裏照進來的光線透著一絲淡淡橘色。
已是黃昏了。
角落裏的鶴足銅燈已經點著,似是燃燒了許久,沈玉君看過去的時候,燈芯跳了幾跳,在紗帳上投下靜謐的影子,屋子裏寂靜無人。
“春喜!”沈玉君又喊了一聲,隻覺得喉嚨裏幹澀難受,她翻身坐起,穿鞋下地,忽然一怔。
身側木雕芙蓉月牙落地罩,屋中央的紅木圓桌上,鏤空青桐香鼎裏絲絲縷縷的散出煙霧,迭煙渺渺,屋角的博古架子上擺著陌生的棋盤與玉瓶……
這不是她的屋子!
不是沈家!
沈玉君一驚,跌坐回床沿上,這個時候,暈過去之前的情景終於又回到了腦海中。
記得她被趙連成拉出城外喝酒,然後回城的時候,她就暈過去了……
那麼,她現在到底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