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小姐很意外見到我?”張雲寒薄唇一抿,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自那日春郊別後,我以為再見麵,沈六小姐會對在下怒目相向。”
“張公子說笑了。”沈玉君語氣淡然:“你我並無交情,我沒有理由非要張公子那日相救不可,不過是陌生人罷了,又怎會怒目相向?”
“沈六小姐倒是大度能容,四殿下能得你為妻,真真是他的幸運。”張雲寒一字一句說的很慢,明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沈玉君就是覺得他在嘲笑。
隻是他無論做什麼表情,臉上都透著一絲冷意。
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趙連成?恐怕都有吧?
“如今五皇子正妃人選已定,是在下令妹,失去了這個榮耀萬丈的機會,沈六小姐會不會後悔?”
沈玉君聽到這裏總算是聽明白了,張雲寒今日是來嘲諷自己與沈家的。
“仗著皇後娘娘的勢,張公子有什麼好得意的?”沈玉君說的很慢,語氣盡量溫和:“至於我,原本無心,何須後悔?張公子擔心的倒是多餘了。”
說完,不給張雲寒開口的機會,側身繞過他,快步離去。
張雲寒轉頭,目不轉睛的瞧著沈玉君離去的背影,良久,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個笑容來。沈玉君的好心情在遇見張雲寒的那一刻便全都消散了,她也沒了在這裏住些時日的心思,隻覺得再待下去,必然要出事不可。
“春喜!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下山吧!”
“啊?”
春喜剛將從家中帶來的東西在客房裏擺好,小姐喝茶用的杯子,小姐起臥用的紗帳,布墊,還有衣裳,沒想到便聽到了這句話,她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姐,不是你說要住兩日的嗎?”
“不住了,我們下山。”沈玉君語速極快的道。
話音落,耳畔忽然傳來轟隆兩聲。
春喜忙探頭朝著窗外望了一眼,頓時滿臉焦急:“小姐!打雷了!看天色都陰沉下來了,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雨的,我們現在下山,會出事的……”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話似的,話音落,雨點子便如如撒豆子一般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
春喜回頭,便看見自家小姐一張臉兒瞬間變白了。
“小姐!沒事的,我們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兒一早就走……”
沈玉君有些無力的搖搖頭,喃喃道:“我現在覺得,趙連成說的對,那就是個變態,咱們還是離變態遠一點的好。”
說著,她仍然不肯放棄心中的想法走到門邊,瞧著外頭越下越大的雨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雨就停了。”
雨停了山道也是滑的啊?同樣有危險……
這話,春喜沒敢說出口。
這日的雨一直下到天黑也沒停下來。
下山的計劃隻能擱淺。
晚上吃過寺裏送來的齋菜以後,沈玉君的心終於漸漸安定下來:“帶了那麼多暗衛,我怕什麼?
張雲寒還能半夜裏爬到她房裏來不成?
他是變態,又不是登徒子。
不過,好像也不能期待變態是正人君子吧?
這一夜,沈玉君睡的有些不安穩。
春喜睡在外間,吉祥與如意一個與她睡在床上,另一個在床下打地鋪,院子裏還有八名暗衛守著,沈玉君這才安心一些。
迷迷糊糊間,她忽然感覺到鼻子上癢癢的。
”春喜別鬧!“沈玉君伸手在臉頰上揮舞著,啪的一聲打在了什麼東西上。
沈玉君立刻清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便看見屋子裏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起來,有一張人臉靠她很近,對方的鼻子尖幾乎碰到了她的。
“啊!”沈玉君尖叫一聲,猛然揮手將麵前的人頭往外推去。
張雲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臉自動往後挪了些,懶洋洋的開口道:“沈六小姐,原來你也會害怕啊!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你將她們怎麼了?”沈玉君沒有去看張雲寒,而是低頭迅速的掃視了一遍屋子。
躺在她身側的吉祥不見了,床下打地鋪的如意更是不見蹤影……
“沒怎麼,不過那兩個丫頭礙手礙腳,被我的人放倒在了外間,中了一點點迷香。”張雲寒瞧一眼沈玉君,將她眼中擔憂之色盡收眼底:“你放心,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