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讓我來送他,他自己卻不見人影。”沈玉君皺起了眉頭。

“沈六小姐。”暮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沈玉君一回頭,便看見城門方向緩緩的駛來一輛烏蓬馬車,馬車的簾子掀開,秦子潤正從車廂裏探出頭來向她張望。

時隔幾個月兩個人第三次見麵,心中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看見沈玉君的時候,秦子潤彎起嘴角,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秦三公子,你這是……”沈玉君瞧見他這幅輕車簡從的模樣,很是有些疑惑。

聽見她的問話,秦子潤便從馬車裏跳了下來,在沈玉君麵前站定:“快要過年了,我與我父親要回鄉祭祖,可能要到明年開春才能回來。”

少年人身形消瘦,穿著厚厚的長襖也不顯得臃腫,配合著他臉上的清澈笑容,很容易讓人一眼沉醉進去。

“原來是這樣啊!”沈玉君恍然大悟,說著,轉頭朝著馬車裏望了一眼:“秦伯府也一同回去?”

“沈六小姐。”話音落,秦鈺清便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微微一頷首,便算是同沈玉君打了招呼。

“秦伯父好。”沈玉君連忙行禮。

“快別多禮!”秦鈺清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不論如何,對於沈玉君這個乖巧知禮的女孩子,他討厭不起來。

秦子潤雙眼亮晶晶的盯住了沈玉君:“沈六小姐,你是知道我今日回鄉,所以特地前來送行的麼?真是太謝謝你了。”

沈玉君聞言麵上頓時出現一絲尷尬,她要如何開口告訴秦子潤,她是來替趙連成送行的,不過是恰巧碰見他罷了。

秦子潤何其聰明,隻看沈玉君略帶尷尬的神情,他便明白過來,不過他畢竟是謙謙君子,並沒有出言給沈玉君難堪。

“秦三公子,一路保重。來年開春,早早歸來。”沈玉君思忖再三,才說出了兩句幹巴巴的話來。

秦子潤頓時笑了起來:“沈六小姐,我們還會再見麵麼?”

那還用說?你既在朝為官,自然要回京都,而我就在京城中,見麵自是避不可免的事情……

沈玉君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來,有一隊人馬出了城門,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

沈玉君一回頭便看見了趙連成。

他騎在一匹渾身雪白,四蹄如墨的良駒上,風馳電掣一般朝著這邊奔來,身後一大群的侍衛奮力追趕,也差了老大一截距離。

隔得老遠,沈玉君都能看清楚他那雙噴火的眼睛。

趙連成緊緊抿著嘴唇,一直奔到沈玉君身側才勒馬停下,居高臨下的瞧了秦子潤一眼,沉聲道:“小秦大人,你這是往哪裏去?”

“見過四殿下。”秦子潤聞言當即點點頭:“年關將近,微臣與家父回鄉祭祖,順便過個年。”

“原來是這樣……”趙連成聞言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徐州山高路遠,小秦大人應該快快趕路才是,不要在此地磨蹭了,小心晚上連個夜宿的客棧都沒有,隻能露宿荒郊野外。”

“多謝殿下關懷。”秦子潤聞言聲音淡然:“路上行程如何,微臣與家父早已經商量妥當,定不會叫自己半路上無客棧可住,殿下大可放心。”

趙連成是在攆人,秦子潤也懂他意思,不動聲色的應對,兩人看似尋常閑話交談,言語間刹那過了好幾招,不分勝負。

“玉君,你怎的來這樣早?”趙連成轉頭瞧向了沈玉君,眼神溫柔的能夠滴出水來:“我不是托人告訴你了麼?在家多睡一會兒,晚點到沒關係的,瞧你,就是不肯聽話。”

說著,眨了一下眼。

沈玉君沒有料到他會突然之間朝自己放電,小心肝撲通撲通跳了好幾下,整個人都呆愣愣的,等反應過來之時,趙連成已經走過來溫柔的牽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麼?沈玉君立刻警覺,手臂用力想要掙脫趙連成。

“玉君,本王今日就要去冀州,半個月才能回來,有好多話要跟你講。”趙連成變本加厲,伸出另一隻手來攬住了她的肩膀,親昵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