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他不會心軟了 三合一花花馬車加更(1 / 3)

["昭帝的衣衫已經全數換過,經過了短暫的休息,儀容上比剛才要稍稍的安泰一些。

葉傾城進入偏殿的時候,見此後站立在兩側的宮女和太監都低著頭,惠妃娘娘的神色也十分的凝重,她就知道可能昭帝的情況並不樂觀。

她剛才在外麵已經得知昭帝遇刺,匕首上有毒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是昭帝想隱瞞也隱瞞不了的。

蕭允墨看著葉傾城一步步的走進來。

兩個月的時間未見,她似乎變得更加的叫人挪不開眼目。若是處處離開京城的時候,她的臉龐上還帶著貴族少女們慣有的稚嫩與嬌氣,那麼曆經兩個月的風霜沐雨再度歸來的葉傾城則如同一顆經過琢磨過的璞玉一樣,光華內斂,她闊步行來,每一步都帶著一股子其他貴族少女身上所不曾具備的堅定。

深色的飛魚服將她的身段幾乎完美的襯托出來,就連蕭允墨在看到葉傾城踏入偏殿的那一刻,心跳都快了兩拍,若是還有一個人能將嫵媚與英氣完美的結合起來,那大梁朝也隻有葉傾城一個人能做到。

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自己的身側。

“洛城啊。”昭帝朝葉傾城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葉傾城跪在床邊行了禮,被昭帝揮手叫了起來。”你辛苦了。”昭帝用嘉勉的語調說道,“若不是你這次反應的快,朕隻怕沒這麼容易脫困。”

“那是陛下洪福齊天。”葉傾城謙遜的說道。

昭帝仔細的詢問了葉傾城的柔然之行,葉傾城選重要的事情對昭帝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昭帝在聽到建安公主的時候,眉心幾不可見的稍稍的皺了一下。

“好了,你下去吧。”昭帝揮了揮手,“你今日之功勞,朕記下了。”

葉傾城拜別昭帝出了偏殿,卻見秦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在燈火的映照下,益發顯得他的唇色鮮紅,如同塗了一層血一樣。

“陛下召見。”秦韶對葉傾城緩聲說道,“我去去就來。”

“恩。”葉傾城雖然擔心秦韶的身體,但是聽他說服下解毒丸了,如今又看他步履穩健,所以她詢問的話到了嘴角,就又都吞了回來。陛下召見,她不能阻礙秦韶前行。所以有什麼話就等著以後再說吧。

葉傾城從陛下那邊出來就去找了平江王,見他正枯坐在一間後殿的小房之中。

葉妙城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在屋子的正中有一張門板,門板上放著一具用白布蒙著的屍體。

“父王。”葉傾城過來行禮,狐疑的看了一眼那門板。看平江王的表情,沒有半點焦灼或者喜悅,有的隻是死一樣的沉靜。

“阿蘅。”見葉傾城進來,平江王終於稍稍的動了一下,他抬眸看來,葉傾城就是一驚,怎麼才一會的時間,好像平江王平添了幾歲的光陰,就連嘴角都有點朝下鬆怠。

“這是……”葉傾城不解的問道。

她剛才一直在外麵衝殺,進來之後就一直等候陛下的召見,也不知道地宮之中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這具被白布所掩蓋的屍體就是葉嫵城。

“她是嫵城。”平江王一邊歎息著一邊說道。

即便葉嫵城再怎麼做錯了事情,但是都依然是他的女兒,為人父母,他可以在葉嫵城活著的時候苛責她,懲罰她,但是卻不能在人死了之後還記恨她。他本是滿心歡喜的回來,成功的抵禦叛亂,葉傾城又平安的回來,還立下了天大的功勞,這滿心的狂喜都被那一卷白布所覆蓋的屍體給衝刷的一幹二淨。

他不怨蕭允墨出手狠絕,平心而論,剛才若是他在地宮,隻怕都不要蕭允墨出手,他自己都會出手解決掉葉嫵城這個孽障,但是氣惱也罷,對大梁的衷心也罷,都抵不過女兒身死之後在他心底留下的落寞與哀傷。

葉傾城更是震驚,“她死在叛軍的手裏?”難道她不是跟著陛下撤入了地宮之中。

葉妙城搖了搖頭,她也看得出來平江王現在還在難受,隻能代替平江王將她聽來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葉傾城聽完,心底無限的唏噓。

“父王,死者已矣,還請父王保重身體。”葉傾城走到平江王的身側,在他的麵前半蹲了下來,俯身攔住了自己父王的肩膀。她在現代從沒和自己的養父母如此的親密過,說起來平江王也算是她在古代的養父了,如今將養父的肩膀攬入自己的懷裏,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一個來自一個男人的顫抖。

無論他在外麵有多風光,爵位有多高,但是現在,他隻是一個丟失了女兒的父親。

葉傾城不由鼻子一酸,眼淚順著眼眶滑落了下來。

平江王忍了好久的淚水在被葉傾城輕輕攬住肩膀的瞬間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葉妙城的心底也難受,雖然葉嫵城在活著的時候明裏暗裏給她和葉傾城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手段,但是她依然還是他們的血親。葉妙城也走過來,在平江王的身側蹲下,將頭輕輕的靠在了平江王的肩膀上。

葉妙城的舉動成了壓垮平江王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忍不住展開手臂將兩個女兒都抱在了懷裏,淚水肆無忌憚的滑落下來。

等平江王的淚水跌落在葉傾城的手背上的時候,葉傾城才猛然垂眸,驚詫的看著自己的淚水也在不住的掉落。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發覺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落淚了。

這叫她十分的震撼和錯愕。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很強大,如同一台機器一樣一直朝前,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麼過多的情感,但是在這裏,她變得會哭了,她會因為秦韶而哭泣,也會為了自己的家人而哭泣。

哭泣並不是什麼懦弱的事情,而是情感的宣泄。

葉傾城傻愣愣的將目光落在了葉妙城的身上,不由長歎了一聲,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與這裏的人產生了不可切割的牽絆,她的情感因為這裏的人而生,她的眼淚因為這裏的人而落。

她素來都沒有什麼歸屬感,但是在剛才她猛然感覺到自己好像原本就應該屬於這裏一樣。

那些存在她腦袋裏關於現代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模糊,而眼前和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成為她的生活全部。

平江王哭了一陣子,漸漸的收住了淚水,他輕輕的拍了拍葉傾城和葉妙城的後背,“好了,悲傷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要麵對的是你們的母親還在康王的手裏。”

“是。”葉傾城和葉妙城也都擦掉了淚水,直身站立。

“康王到現在還沒什麼要求傳出來嗎?”平江王蹙眉問道。

“尚無。”葉傾城抱拳說道,“不過女兒已經叫人去探測那邊的地形了。若是可以的話,女兒準備組織一次突襲。”葉傾城說道,她剛才在路上就一直在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但是她手邊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不能妄下決定。

畢竟康王手裏有一大批家眷,這些人平日裏都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夫人和小姐還有公子,即便她派人突擊進去了,有能帶出多少?葉傾城粗略的算了一下,就算她和黎箬已經將柔然人劫殺了不少,但是撤入山穀之中的也有大概兩萬人左右,她就是能帶人進去,能進入其中的隻怕也是少數人,又怎麼可能與二萬人對抗。

“突襲?隻怕他們會動人質,你切切不可冒險而為。”平江王聽了之後就皺起了眉頭,搖手說道。

“我知道,我突襲進去隻是想秘密的找到柔然人的統領。”葉傾城說道。

“那不是去送死嗎?”平江王一聽,急了。“柔然人會將你剁成肉醬的,你殺了他們那麼多同胞。”

“父王少安毋躁。”葉傾城說道,“我是去策反。”

“策反?何意?”平江王不解。

“父王你想,柔然人來是為了什麼?”葉傾城說道,“不過就是拿人錢財,女兒觀察過了,剛才若是柔然人齊心擰成一股繩,一起朝內城衝一波的話,咱們未必就能抵擋的住。父王你當時就是內城,你是對局麵最最清楚明了的。女兒待人突擊進來,柔然人的陣腳就亂了,黎箬帶人衝到內城邊緣的時候,柔然人更是慌張,他們並沒摸清楚我們的虛實。如果他們那邊有一個頭腦清晰,指揮得當的人在的話,下令讓人全麵攻擊內城,內襯是受不住的。隻要他們攻入內城抓住昭帝,我們就不得不投降繳械。父王說對是不對。”

平江王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其實他們駐守內城的人根本就不多,若是柔然人能組織一場有效的進攻,集中兵力攻打過來的話,早就要被柔然人給攻破了,哪裏能等得到黎箬帶人前來。

“父王想過這是為什麼了嗎?”葉傾城問道。

“柔然人根本無心戀戰。”平江王也是上過戰場的人,被葉傾城這麼一提醒,就馬上找到了關鍵所在。

“對。”葉傾城點頭道,“他們既然在戰場上都沒什麼大的鬥誌,隻想保命,駐足不前,那麼現在就更想要活著回到柔然了。”

“哦!”平江王這才恍然葉傾城要偷摸潛入的目的。“你是想用康王手裏仰仗的武器來將康王自己逼死!然後解了人質之困!”

“對,就是這個意思。”葉傾城肯定的說道。“不過這事情還需要父王去請示陛下和太子殿下,女兒雖然有公主之名,但是畢竟是女流之輩,說話並沒什麼分量。”這點自知之明,葉傾城還是有的。

“好!”平江王一拍大腿,原本頹廢的眸光一亮“走。咱們這就去求見陛下和太子殿下,商定此事。”

葉傾城這個主意已經是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若是強攻,那地勢必定會讓這邊損傷無數,況且強攻進去,逼急了柔然人,人家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殺死人質再和這邊同歸於盡,貌似半點好處都沒有,與康王談判,嗬嗬,簡直就是做夢,康王都能覬覦皇位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什麼他做不出來,到時候能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