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多盡孝,可惜自己有心無力,而母親也多次言語中透露,隻讓她好生伺候王爺,做一個稱職的妻子。
除此之外,她善良的母親再未流露過自己的心事今夜也是如此,母親多閑話家常。俞瑾凝心中裝著無限感恩,靜靜坐著聆聽母親教誨。
俞林回府聽聞她過了來,連忙叫人將她請去了書房。
她過來看母親,即便佯裝無事,但豈有生兒不知兒心肝的娘?
她見著俞瑾凝目光奇異而幽深,滿滿的都是令她心驚的意味。
在她離開不多時,她的娘親馬氏雅盈也放心不下地跟了過去俞瑾凝剛到書房那一瞬,書房裏除了俞林,還有她兩位哥哥。
她向他們一一見了禮,兄妹三人分兩側落座。
居於上座的俞林一臉慈和,圓潤的眉眼,風度閑雅,像是正為什麼事高興著。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和藹的,開門見山道,“昨日你去監牢探那惡撩一事,為父已知其詳!那日便勸你不要去,你這孩子就是心性軟弱了些,你念和他一夜夫妻,他卻避你如蛇蠍!不過也好……知道他鐵石心腸,你也好斷了這念想!”
俞瑾凝不免苦笑,赫炎晉辱罵她一事,她不求能瞞得過父親耳目,既如此也好,父親已開口,她便順勢而下,省卻她再尋借口繞到這事上來。
她跪下身去,心跳加速著,咬牙道,“爹爹,赫王諷刺女兒不守婦道,改嫁他人,傷吾自尊,也傷了父親顏麵,孩兒在這裏向父親大人請罪!”
俞林輕搖頭,隨即繞過書桌,將她扶起,“你何罪之有!那不過是赫炎晉忿忿不平的抱怨,為父隻當他是犬吠!”
他頓了下,第一次這麼細細認真地去打量九女容貌。
螓首娥眉,雙瞳剪水,眉目如畫,美如冠玉,再加上她那端止得宜,從未讓他憂心過的懂事體貼,生有此女,他俞林這輩子都覺麵上有光。
赫炎晉不日便正法,他說的也沒錯,小九還年輕,何必為那小子吃苦一世!
他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小九啊,爹爹也是那樣的想法,你無需為那惡撩守活寡,為父已在幫你另覓良婿中,人選都是為父手下之人,品德學識均在為父觀察之內,擇定好了,約來讓你見上一麵。”
“不,女兒絕不改嫁!”俞瑾凝想也不想地反駁出來。
此言一出,人人變色。
尤其以她那兩位哥哥最甚。
隻是礙於父親麵子,不敢發作不敢嘲弄,臉上神色難看,卻多算做冷蔑。
俞林蹙了下眉,知她骨子裏對這事過分在意,也免不得歎息再勸道,“為父知道當初讓你入赫府是委屈了你,這次對你補償,定讓你選個你自己中意的兒郎,你且看看再說,不要拒為父一番好意於千裏之外啊!”
俞瑾凝回他一笑,目光明若秋水,語氣堅定道,“《女誡》中教導,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女憲》中也有教導,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女人隻能專一不二,沒有適二夫的道理,丈夫是妻子的天,若這天沒了,我便也不再苟活於昏天暗地之間!”
俞林頓時被她駁得無言。
知她根深蒂固的觀念一夜之間改不了,說服這事得花時間和經曆。
好在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他且做了自己該做的事,這事久去,想來小九也會慢慢潛移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