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死後,陳佩佩抱著他的屍體回國了,我想她再也不會回到韓國了吧,那個令她快樂又傷心的地方。
陳佩佩依舊想往常那樣,沒有什麼變化,沒有人知道她曾經那麼深愛過一個日本男人,他叫做少時。
幾天後,日本一條街上,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破落的櫻花散開著鋪在屋上,像是垂敗的殘缺,這裏是日本的貧民窟。
少時說,主家,小時候,我曾經見過一個女孩,她在街頭上流浪,我把她帶回了家,給她玩玩具,叫她妹妹,還給她買好多好吃的。
全世界都討厭她,說她是個不吉利的孩子,我站在她身邊,說,不用怕,哥哥會保護你一輩子,不會讓誰傷害你的,她笑著說好啊。
直到長大後,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那個地方,我放了學後,發了瘋的去找她,在電線杆上貼著各種告示,最後才發現她連一封信都沒有給我留下,甚至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那以後,我明白了,沒有什麼是分不開的,我對所有的女人隻剩下仇視了,還有無盡的恨。
幾年後,我做了山口組的組長,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一個男人,還生了一個孩子,那男人對她不好,總是打她。
我沒去管她,我不會再站在她身邊了。
現在我死了,這是她的地址,主家,請你跟她說一句話,就說,我已經不恨她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以回來。
男人走到了街上,攔住了幾個人問著,隻剩下。
你說這棟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她已經死了,幾年前的事了,得了病死了。
男人最後輕輕地拿著打火機燒掉了手裏的信紙,碎片隨著風吹,飄向了於江河。
還有一個女人,那是我在上次幫主家做事遇見的,那麼一個女孩,我看著那麼像她,但當她最後把匕首刺向我的時候。
我才發現,自己還是錯了。
她跟我講,她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的,一直講到她怎樣成為一個殺手,而那個時候,她的匕首已經衝著我的心髒。
當最後山口組的人把她綁在我麵前的時候。
我看著她,撿起了地上的匕首。以後別再讓我在首爾看見你了,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她最後自殺了,當那匕首,化成了玫瑰花的花瓣的時候,她哭了出來,她已經不可能再有玫瑰花的年華了。
後來,主家,我遇到了陳佩佩,陳佩佩是個好女孩,陳佩佩拉著我,去排隊買咖啡的時候,說買一送一,便宜你了,陳佩佩纏著我,給她買下了店裏的那隻小狗,我才發現陳佩佩那樣一個女孩,隻是。
隻是她失去了你,你閉著眼睛,保持著最後一個笑容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陳佩佩抱著你,哭了好久好久。
少時。你個混蛋,王八蛋啊,你醒過來啊,你還說要帶我去看三文魚的啊,你說的啊,你說,你說。
我隻想聽你說。
是少時告訴她,北韓和南韓的。
是少時告訴她,射手座和天蠍座是一對的。
是少時告訴她,她是一個好女孩的。
是你,少時留給陳佩佩唯一的禮物,是一段三百六十五天的對話,每天聽一段,每一年重複著聽,下一年重複著前一年,重複,重複,不斷重複著。
我知道自己一定會死的,但是還是想要有陪著你的痕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