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長天默默地開著車,偶爾一轉眼,發現默苓臉跟煮紅的蝦子似的,就連坐姿,也一如僵硬的聖誕樹,不禁覺得詫異而好笑:

第一次見她和長樂一起吃法國大餐,隻覺得她無論氣質或作派,都上不了台麵,眼神裏的熱情與窘迫,倒有一種麻雀飛上枝頭的無措——這樣的演技,比起以前那些用盡心機的鶯鶯燕燕,倒是絲毫也不遜色!

而且,根據他掌握的資料,加上長樂看她時的眼神,問長天感覺到一種真實的危機:也許,這一次長樂是認真的!可是,他不認為許默苓是適合他的良伴,長樂他還太年輕,太浮躁,而那個女人又隱藏太深,恐怕動機絕對不會單純!

隻是,此刻許默苓居然又表現出與男人相處時那種難得的局促與羞澀,倒讓鄺長天在好笑之餘,興起了一種想捉弄她的心理:

“默苓,你,很熱?”

“哦,哪裏。”她不自覺地用手腕拭汗。

“瞧你,這裏都是汗!”他說著,不期然向她靠近——

她迅速一僵。

有趣啊有趣,她果然怕男人!

鄺長天一笑,在挨近她緋紅臉頰的同時,突然拿出紙巾,幫她拭了一下汗,在她耳邊低低說道:“你怕什麼,嗯?”

宛如情話一般呢喃。

默苓潔白的耳垂,果然變得嫣紅,紅得似乎要滴下血來——她窘迫地轉過臉去,竭力自然地說:“我,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太,太接近!”

“一回生,二回熟,默苓,難道咱們還算是陌生人嗎?”他沒有縮短距離,語氣倒是罕見的溫柔促狹:她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真是傳說中杜悠遠那個精明能幹、才華橫溢的部門經理嗎?

不料,默苓鄭重地往椅背上一靠,正色道:“鄺先生,我想,你我並不熟,了不起也就是合作夥伴,加偶然萍水相聚,可以請你——離我遠一點,好嗎?”

她說得冷靜而莊重。

鄺長天忽而一笑,驀地就縮回身,依舊專注開車,良久,才淡淡扯開嘴角道:“許小姐,不過是個玩笑而已——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如果是最後一次,我想,我應該不會介意。”默苓雖然憤怒地漲紅臉,卻還是故作冷靜道。

這個男人實在是狡詐多麵又可惡,但是,她並不想也不敢赤落落地暴露在他麵前:

因為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是她絕對不敢招惹的類型!

隻不過,她始料不及的是,他居然帶她去大學一條街,也就是昔日有名的破街。

沒想到,兩人居然是校友,隻不過,他早她四屆而已。

昔日泥水橫流、肮髒無比的破街,如今也街道整潔、店鋪林立,到處是三三兩兩的大學生或者情侶,手牽手的走過。

所賣的,也多是簡易的涼麵小吃一類。

鄺長天把車停在外麵,很自然地要牽她的手,她卻敏感地縮回去,他也毫不介意地一笑,用很是感懷地語氣,說著以前破街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