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眼裏的戲虐,他要我開口求他。
我沒出聲,明眼人都能看出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卻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他若想救,一定會救。他若不救,我開口隻會讓他嘲笑。
見我們沒動靜,左右兩個男人又繼續夾著我往旁邊走,袁塵驛並沒有出手阻攔,他們走到對麵馬路攔了一輛車就把我和陳薇一起塞進車後座。
坐進車後我開始有點後悔,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陳薇軟綿綿的趴在我身上,她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車啟動之後往前跑了幾步還沒開穩,砰的一聲,司機突然一個急刹車,車後方的玻璃上卡著一個酒瓶,整個玻璃都呈四麵八方碎裂,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罵了一句髒話,和司機一起下車查看。
後座車廂右邊的門被猛然拉開,旁邊的男人一腳踹向站在門外的袁塵驛,被他躲開,那男人因為重心不穩跌在地上,袁塵驛順勢抓住我手臂把我拉出來。
我回頭大喊,“陳薇,陳薇還在裏麵!”袁塵驛使了個眼色,一個保鏢過去把陳薇帶出來。
我們坐上袁塵驛的車,我給他報了陳薇家地址。
車很快開到陳薇家樓下,我看她這狀態耽擱不得,趕緊扶她上樓。
在我踏上第三級台階的時候,袁塵驛在我身後說,“蕭小姐不妨問我要電話號碼,下次可以直接找到我。”
我清了清嗓子,告訴他並不需要。
我轉身推開一樓的門,身後傳來車子發動和袁塵驛低沉的笑聲。
我從陳薇包裏翻出鑰匙開了門,她老公不在,屋裏黑漆漆的,我將她拖到沙發上放平,就去打水給她擦臉。
她臉上的妝都花了,一大片黑眼圈連著眼線像一隻髒兮兮的貓。
她似乎醒了,嘴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我試著喊她,發現她能聽到後就問她,“你不是在外地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剛要回答我,竟忽然哭了出來。
麵對她毫無預兆就爆發的眼淚,我一時不懂該怎麼辦,我說要打給老關,讓他回來陪你。
她聽到老關的名字連忙拍打掉我手機,“不要打給他。”
“他不會管我的。”
我以為陳薇喝醉酒矯情病犯了,連忙安慰她說不會的,老關平時這麼疼愛你,怎麼可能會不管。
我話說完陳薇突然停止了哭聲,她眼睛盯著天花板麵無表情沒有一點光采,“他跟我提了離婚。”
我一愣,看著她說不出話。
“就在昨天,我人還在外地,他打來電話跟我坦白,說跟我過不下去。”
“我問他過不下去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在外麵有人了。他默認了。”
她轉頭看向我,伸手抓著我的手指,“蕭霖,你知道嗎,其實我知道他外麵有人挺久了,但我一直不戳破,我以為他心裏總會裝著我們這個家。我從十八歲就跟了他,我連父母都不要了就陪他來到這個城市打拚,他不喜歡我們那裏,覺得北方太冷,可我覺得北方再冷也不及現在讓我心冷。”
我看著淚流滿麵的陳薇,心裏不是滋味。
在女人的世界裏,男人仿佛就是上帝,為了追隨,可以拋下所有,可以放下尊嚴。
女人總習慣從一而終,以為日子總是可以如每天升起的太陽一般塵埃落定的過下去。
可結了婚又如何,有了家又如何,再精心種植的鮮花也架不住它注定的凋零,再死心塌地駐守的家也挨不過歲月的洗禮。
有人才有家。
從陳薇家出來,我忽然心生悲涼,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全感將我層層包圍,生活仿佛隨時都能顛覆,你以為的歲月靜好其實早就悄無生意的發生了變化,等你察覺時已經失去改變它的機會。
我站在夜色下,忽然好想他。
我沒有給自己太多思考的時間,連忙直奔機場,買了最後一班飛機直飛鍾洲。
我要見他。
刻不容緩的要見他。
我要告訴他我有多麼害怕失去他。
我無法想象如果餘生不是他,我該怎麼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