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應該抬腳就走,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突然閃爍,我看到來電的名字,是羅珊珊。
我突然很想聽他們會說什麼,我走到沙發,在另一端坐下。
袁塵驛看了我一眼,接起電話,羅珊珊的聲音我聽不清楚,但從袁塵驛越來越擰的眉頭看得出他有些煩躁,電話沒有持續很久,最後他說了句,“今晚也不回去了。”
也?
我才猛然想起來聽雲姨說我生病這段時間袁塵驛都住在這裏,那他豈不是好幾天都沒有回去了。
放下電話,他隨手擱置在桌上,又轉頭問我,“你想看什麼?”
我扯了扯嘴角,“隨便。”
他輕笑了聲,不斷的轉換著電視節目。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客廳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暖黃色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屋子渲染的有些朦朧。
我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我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在這裏的。”
雖然我問心無愧,但心裏還是有芥蒂。
他側眸看我,眼裏帶著笑意,“那我應該在哪裏?”
“你未婚妻在哪,就該在哪。”
他眼裏的笑意更明顯了,“哦,你介意?”
“我不想被人誤會”我實話實說。
“你覺得是愛情重要嗎?”他突然問。
“當然重要。”如果不重要,我豈會為了高寒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可以讓人不顧一切,也可以讓人瞬間絕望。它是魔鬼,是沼澤,會麻痹你的神經,會侵蝕你的骨髓,一旦觸碰,就由不得你。
他突然將整個身子都朝我轉過來,表情十分認真,“我那天在房間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並不是你以為壞的人就一定是十惡不赦,我承認在事業上也許我會不折手段,但作為一個男人,野心勃勃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要去廝殺要去爭奪,因為不這樣做,你就會成為別人的手下敗將,哪怕是最親的人也會對你下手。”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這個社會恒古不變的道理,這個道理我懂,感情不也是這樣嗎。
就好像我輸了,庾夢贏了。
“蕭霖,你是我的意外。”
“我希望你能用公平的眼光看待我,我並不會傷害你。”
公平?談何公平?你都有未婚妻了好嗎!
“你想從高寒身上得到的感情,我可以給你。”
他一下說了那麼多,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我怕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就起身上樓回房間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的心才靜下來。
袁塵驛寧可冷落羅珊珊,也天天在這裏守著我。
且不說他有未婚妻這樣的身份,光是男人這個物種,就夠讓我退避三舍了。
接下來的幾天,袁塵驛依然天天守在這裏,偶爾會出去幾個小時,但也還是在這裏過夜
不懂是不是他已經安撫好了羅珊珊,她的電話再沒有打來。
連著一星期,那副中藥終於吃完了。
袁塵驛還算說話算數,並沒有再找其他借口繼續困我在這裏,他親自開車,送我回家。
到了小區門口,我解開安全帶下床,我開門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從後腦傳過來,“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找我,我希望你能考慮我說的那些話。”
我沒有回答他,下了車把車門關上,朝著那棟熟悉的樓層走去。
插入鑰匙的時候,我心裏竟然有些緊張,然而開了門,房間內是一片寂寥。
死氣沉沉。
連沙發上都開始有了灰塵。
他沒有回來過。
我打了通電話回公司,詢問了這幾天的情況,公司裏的員工都是資曆比較久的老員工,哪怕我和陳薇都不在,工作也能安排有序。
說道陳薇,也好久沒聯係過她了,想到這,我掏出手機給她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薇姐,在哪兒呢,回來了沒。”
“回來了。”陳薇的聲音非常啞,像是剛睡醒,但又有些不對勁。
“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我等她的回答等到我以為電話是不是已經掛斷的時候,她嘶啞到極致的聲音才從聽筒隱隱傳來,“蕭霖,我懷孕了。”
我手一顫,“怎麼會?”
“我用驗孕棒驗出來的,我好害怕,你能過來一趟嗎?”
“好。”
我剛下車就看到她穿著睡衣抱著雙臂蹲在樓下等我,我跑過去扶起她,她看到是我馬上緊緊抱著我,喉嚨哽咽地問我該怎麼辦。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陳薇。
整個人像沒有了魂魄,隻要風再大點,就能把她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