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一下停頓住,僵在原地,他走到我麵前,扳著我的肩,鄭重其事的說,“我去救她,你站在這裏不要亂動,一步也不要動。”
沒等我說什麼,他就跑進去了。
我伸手去抓,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抓到。
他就消失在眼前漫天的濃煙白霧中。
我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就立在原地一步不動,哪怕隻是輕輕晃一下都沒有。
過了一會,有消防員,救護車出現在我周圍,還有越來越多的人。
有消防員進去了,也有陌生人在旁邊議論紛紛。
他們的腳步聲,說話聲從我耳朵進,又很快從另外一隻耳朵出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被人擠了一下,挪到了左邊。
明明就是兩三個腳步的距離,可我還是默默走回到原來的那塊小方地。
我就像站在一個和他們劃開地界的地方,隻是呆呆定在原地,腦袋裏回響的隻有袁塵驛跟我說的話。
有身影從後門急匆匆的跑出來,每次我的心都揪成一團。
可每一次,都不是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覺小腿開始酸脹,我彎下腰揉了揉,抬起身時就看到衣衫不整,腳步急切的袁塵驛抱著已經昏迷的小霜跑出來。
我顧不得人群中是不是有媒體,第一時間向他跑過去。
醫生護士看到有人救出來了也馬上跑過去,接過袁塵驛懷裏的小霜。
那一刻,竟不知怎的。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小霜,因為我知道有醫生護士會馬上救她。我看著近在咫尺的袁塵驛,他也正盯著我,他用眼神告訴我小霜沒事。
他臉上還沾著一大片灰,襯衫髒得不成樣子,褲子上也都是不知哪兒冒出來的灰塵。
可此刻的他在我眼裏,卻是從未有過的好看。
我朝他走近一步,踮起腳用手把他臉上的灰輕輕擦掉。
他忽然就笑了。
那麼猝不及防。
我的心,好像也在那一刻,猝不及防的停了。
後來高俊來了,是高俊在醫院發現我不見了,然後打電話他,他看到新聞知道我一定會跑來文苑,就馬上趕過來了。
我跟著上了車,高俊直接開去醫院。
袁塵驛在裏麵要找人要救人,吸入的毒煙過多,對呼吸係統造成了損失,要去做下檢查和處理。
一路上,他沒說話,閉著眼休息。
高俊似乎十分著急,將車開得快要飛起來,車身有些顛簸和搖晃。
我開始還以為他是為了讓我能快點看到小霜的情況,後來我才注意到是袁塵驛身上受了傷。
他襯衫背後粘著一大片血跡,黏黏的。
我伸手過去想要查看,在我觸到襯衫下擺的時候,袁塵驛輕嘶一聲,我和他四目相對,他輕蹙著眉,“別動。”
我看了那傷口,襯衫已經模糊成紅色,微微能看到裏麵的皮破了,有些流血的傷口已經幹涸了,紅紅的一片觸目驚心。
我問他怎麼弄的,痛嗎。
他告訴我,不痛。
我說不痛我看看,他卻又不讓。
他語氣輕鬆,但我還是透過他緊繃的下頷知道他在極力隱忍。
怎麼會不痛呢,肉都看到了。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考慮到記者的問題,袁塵驛沒讓高俊開到覃柯住的那個醫院,而是離著有兩個路口的第三醫院。
下車的時候我看到停在門口的救護車,是在文苑門口那一輛,看來小霜也是送到了這裏。
之前在車上高俊就打過電話,一進去馬上就有醫護人員為袁塵驛治療。
他進去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用口型說我不走。
然後我跑去問值班的護士小霜在哪裏,她說在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