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夠再重來一次多好啊!
“噠——噠——”一輛拉土方的十輪兒長長的鳴笛聲將陳希從思緒中拉回,循聲望去,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腳下如同裝了彈簧,拔腿向刺目的車燈照射下好像已經傻了的馮丹衝去。
“砰!”刺耳的刹車聲中,一聲巨響,陳希騰雲駕霧般被撞到了空中,胸*前一直佩戴的白玉牌也在撞擊中四分五裂,爆起一團刺目的白光,白光散盡,陳希的屍體砰然落地,白玉牌卻消失不見,連塊兒渣都沒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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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陳希隻覺得腦袋疼的厲害。睜開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上邊有兩道凹槽,各垂下來兩個掛輸液瓶的支架。
原來是在醫院。
馮丹應該沒事兒吧?都被撞飛了,自己居然沒死,還真是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俗話啊。
他苦笑,然後笑容還未完全收起,便聽到旁邊傳來母親絮絮叨叨的聲音:“也不知道上輩子上造的什麼孽,攤上了你們爺兒倆,一個吸毒,一個敗家,老爺子大壽,弄的我都不敢回家,真是……”
“我那不是被人騙了嘛,誰知道專家也騙人呢……倒是陳希這臭小子,屢教不改,剛從戒毒所出來就又吸上了,還打架,等他醒過來,老子非再把他送回去不可!”
戒毒所?
三字入耳,陳希頓時一愣,自己爛泥扶不上牆,父母不是早就死心了嗎?
而且,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突然,他的腦海轟然巨響,熟悉的記憶潮水般向他襲來,其中,卻間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勾、皴、點、染;楷、篆、行、草”
“青花,鬥彩,粉彩,琺琅”
……
陳希的父親和姥爺都是古玩收藏愛好者,另外姥爺自幼喜歡玄學,家裏這方麵的藏書不少,所以,對於腦子當中憑空出現的這些知識他大致明白意思,他隻是有些迷惑,究竟是自己做了個長達五年的夢,還是被那十輪兒撞的重生回了五年前。
記憶如水,他已經想起來了,自己被父母發現吸毒之後,被送進戒毒所待了兩個多月,出來後架不住狐朋狗友引誘複吸,然後由於毒癮發作卻又沒錢買毒品,搶陳凱的搖頭丸時被開了瓢。
現在應該是被送到醫院來了。
假如那段長達五年的經曆不是做夢的話,他會再次被父親送進戒毒所,三進三出,最終非但戒毒不成功,還愈發嚴重,最後在注射海#洛因的時候感染了艾滋病……
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不敢想下去了,暗下決心,不管那夢是不是真的,一定要戒掉毒癮,重新做人。
“我和兒子是不爭氣,不過,好不容易你爸七十整壽,咱們不去不合適吧?”
“什麼叫好不容易?你也知道不合適啊?不過,我看你不是為了給我爸祝壽,而是衝著春生給我爸買的那個鼻煙壺去的……”
“嘿嘿……我聽春生說了,他買的是清光緒的掐絲琺琅蝠桃紋鼻煙壺,這掐絲琺琅工藝雖說乾隆朝最為鼎盛,不過光緒年間的也很少見,我都活了快五十年了,光從電腦上見過圖片,一次真的都沒見過呢……”
“要去你去,家裏的存款都讓你買了那假盤子了,現在想買點拿的出手的禮品都沒錢,我才不去丟那個人。”
“要不就把那個青花釉裏紅獅紋盤送給你爸?”那盤子他打眼了,是當成“唐英製”買的,結果傾家蕩產買了個高仿。
“你也好意思?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陳希的父母不知道陳希已經醒了,仍舊在旁邊空著的床位上小聲拌嘴。
往日最煩兩人吵嘴的陳希悄悄聽著,內心竟然十分平和——在“夢”裏,父親傾其所有買下那個高仿盤子之後,漏屋又逢陰雨,工作也出了狀況,被免去了電力公司車隊隊長的職務,加之陳希吸毒屢教不改,多重打擊之下,居然得了腦溢血,最後雖然搶救及時沒有要命,卻也喪失了自理能力。
他的母親也遷怒於他,狠心跟他斷絕了母子關係,截止車禍,他已經一年多沒見過父母的麵了。
一定要戒掉毒癮,陳希愈發堅定了心中的決心。
隻是腦子裏突然多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塊玉牌?他突然想起車禍時胸*前驀然暴起的那團白光,暗暗猜測,這些東西,會不會來自那塊玉牌呢?要真是如此的話,那不就跟那些狗血小說上寫的一樣了嘛。不過要是按照那些小說上寫的,自己應該已經融合了這些知識才對,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自己認識它們,它們卻不認識自己的情況嘛。
想著,他急忙伸手向脖子上摸去,紅繩尚在,那塊刻有太極八卦圖案的玉牌卻不知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