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講究“食不語”，不過那是古人，現代人一起吃飯，除了滿足口腹之欲外，還願意席間聊些趣事，借以拉近彼此間的關係。
這樣說的話，這頓飯吃的就十分無趣了。陳希神情專注，凝神傾聽，徐美鳳和杜哲怕打擾了他，和服務員說話都輕聲細氣，兩人之間說話，更是交頭接耳，聲如蚊蠅。
龐正他們那邊終於傳來挪動椅子的聲音，又等了少頃，陳希的表情終於鬆懈了下來，二女一直留神於他，見此情形，也自對視一眼，長籲了一口氣。
“走了？”杜哲問道，陳希點點頭：“走了！”
“聽到什麼了？”徐美鳳好奇問道，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她隻能聽到外邊偶爾傳來一些聲音，若非早知陳希是修行者，肯定會以為他是在故弄玄虛。
陳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所聽到的內容以及自己的分析簡要的跟二女說了一遍，末了，臉上的表情突然顯得有些怪異，問道：“對了，剛才他們曾提到，王派大會時，錢三貴的小師叔也要過來，聽他們說，錢三貴的小師叔是京都楊家的人，叫楊凱，茅山掌教的關門弟子，是什麼千年才出一個的修行天才……”
“怎麼是他？”
“他怎麼會是……？”
母女二人驚呼色變，陳希一直留意兩人變化，聞言已知龐正所言不虛，那楊凱果然是杜哲的追求者。
“他們還說什麼？有沒有提到……算了，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爺爺和外公本來都願意我留在京都，之所以跑到燕州來，就是因為這個楊凱，”杜哲先還有些期期艾艾，說到後邊，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輕瞥徐美鳳一眼，說道：“他的爺爺是軍界碩果僅存的元老級人物，戰爭時期一直活躍在隱蔽戰線，如今雖然早已退居二線，影響力卻依舊大的很……”
“另外，”徐美鳳突然插口說道：“楊凱的父親是政局常委……你是聰明孩子，阿姨也不瞞你，杜哲這樣的出身，婚姻是很難自己做主的，大多要和政治掛鉤。所以，當初老楊家放出風想和老杜家結緣時，全家除了杜哲之外，其實是都讚同的。”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笑，道：“也就這孩子天生脾氣倔，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吧，不然的話，可就沒你的事兒了。”
“若我不是修行者呢？”陳希忍不住問道。
徐美鳳略怔，笑道：“也不瞞你，若你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們是不會如現在這般對你二人的交往采取默許的態度的，”說到這裏一頓，她微瞥一眼杜哲，說道：“女人天生崇拜強者，愛情當然不分高低貴賤，不過有個前提，就是那個男人，得有成為強者的可能。你是聰明人，這一點，我想，肯定能夠想通。”
陳希提到楊凱，徐美鳳便猜他定然是聽到對方論及楊凱和杜哲的事，她不想讓陳希心存芥蒂，幹脆開誠布公，倒是存的和杜哲一樣的心思。
母女倆都是聰明人，越漂亮的女人往往越聰明。
杜哲本就不喜歡楊凱，問心無愧，自然不怕坦然相告。而徐美鳳呢，按她的話，好像顯得功利了一些，可是這段時間，通過她對陳希的了解，早就發現此子雖然比杜哲小許多，心智卻十分成熟。她相信，這麼說，陳希非但不會反感，反而會感激她的坦誠。
有時候，實言相告，未嚐不是一種籠絡人的手段。
有那五年悲慘的經曆做鋪墊，陳希連舅媽李穎他們的心思都能理解，何況徐美鳳是杜哲的母親，天下間，又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呢？
所以，方才提到楊凱，不過是好奇罷了。當然，問那一句“若我不是修行者呢？”的時候，也未嚐沒有試探一下的意思，結果很滿意，徐美鳳並沒有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哄騙他，他骨子裏是個有些矯情的人，對於被人欺騙，還是十分在意的。
“謝謝阿姨坦誠相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現在，你應經可以放心的把杜哲交給我了？”
徐美鳳嘴角上翹，笑的居然有些狡黠的意思，不像一個高高在上，封疆大吏的夫人，反倒像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那可未必，以前我不知道那楊凱竟然是茅山掌教的關門弟子，杜哲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都知道了，你可就得加把勁兒了，不然的話，萬一哪天你比不過他，我改變心意還無所謂，杜哲要是也變了心，你可別怪我提前沒提醒你。”
杜哲情知母親在和陳希開玩笑，湊趣道：“就是就是，小屁孩兒，以後對我好點兒，這天下間，可不就你一個人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