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忙避開了,謙虛的道:“這個麼,舉手之勞而已,公子不必言謝。”
沈耀康行完謝禮後站起身時身子略微晃了一下,不過很快地就穩了下來。
秦妙忙問:“可是頭暈了?”失血過多的人,氣血太虛,最是容易頭暈。
不想沈耀康極有溫潤有禮的笑了:“雖然有些頭暈,卻是感覺比上次醒來時有力氣多了。”
“是麼?那就好。”秦妙麵上平靜,心裏卻暗道,那靈雨水的治愈功效居然這樣好!原本身體裏麵的血快要流幹而死的人,之前一直昏迷著,喝了那靈雨水之後這麼短短一天的時間,居然能這樣正常的行動和說話了。
沈耀康是個極溫和有禮的,此刻雖然披散著一頭長發可是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邋遢,反倒襯得他別有一番少年的俊秀雅致。
一身月白長衫,因著長久的平躺有些皺了,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落魄,那一身雍容而沉穩的氣度,如皎皎明月皚皚白雪般的清朗溫潤卻又帶著分與生俱來的高門大戶的華貴氣息。
沈耀康其人,秦妙之前並不熟悉。他們一個是鄉野裏麵努力的想要讓家人過得好的小村姑,一個卻是富可敵國的豪商的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獨子,一個在泥裏,一個在天上。兩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半分交集。
墜崖之前,沈耀康在秦妙的印象裏,一直都是李柏嘴裏說的巨富沈天的兒子,是八仙酒樓菜單上那異常好看的字體的作者,是不遠千裏去小塘鎮那樣的小鎮上請她治病的富家闊少,其他的,她對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他長得高也好愛也罷,胖也好瘦也罷,英俊也好醜陋也罷,統統的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極為偶然的見個麵,說句話,已經是個異數了。
她就該守著她的幾個鋪子做點小生意,讓自家人盡可能的過得舒適寬裕。而他就該擔負起他天下第一豪富家少主的使命,在上位者的忌憚和算計中守護住自己的家族。
可是,那天夜裏的那場驚險無比的追殺,她同他一起墜進了這山穀,命運的繩索似乎被天上的神仙不小心打了一個節,她和他就這麼被放在了一處。一起麵對著那個黑夜裏麵生死考驗,現在又一起麵對著這破舊簡陋的草屋和不知道如何才能離開這深山的困境。
沈耀康挽了袖子,很是溫和有禮的開口:“小神醫勞累半日逮了這條魚,還請小神醫一旁歇息著,做魚的差事還是交給我在下吧。”早在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他就打量過這個草屋,破是的確很破,可是有鍋有調料有一堆幹柴,還不至於會餓肚子。
秦妙聽了這話,詫異無比:“你是說這魚你來做?”秦妙其實想問的是你這樣的衣食無憂時時處處都有下人伺候的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也會做菜?
沈耀康這邊已經挽了袖子開始收拾魚肉了:“沒有菜刀和砧板,隻能做魚湯了。眼下的這盆水先用來洗魚,還請小神醫再去打一盆水來,等一會兒好熬魚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