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個黑夜。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但是那土坯牆和茅草房頂卻並不陌生,因為秦妙唐家莊的老家裏住著的就是這樣的土坯房。
想起了唐家莊,秦妙便開始瘋狂的想念自己的家人。爹娘,大哥二哥,四姐,還有娘肚子裏的那個快要出生的小弟或者小妹。身處深山的時候一直都在想辦法離開深山,現在終於離開深山了卻發現自己如此脆弱,迫切的想要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處,沒有危險,沒有野獸,沒有陰謀與算計。
睡眠得到了補充,這樣的夜裏秦妙醒來之後便感覺精神好極了。
正思念著家鄉和親人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絲絲不怎麼和諧的聲音。她豎著耳朵仔細辨認了一會兒,老臉頓時就變得滾燙無比,哎呦喂,這不是男女幹那事時的動靜嗎?床板咯吱響,男的壓抑,女的喘息……
秦妙這才想了起來,將她和沈耀康從河裏救起來不正是一對小夫妻麼?
她在暗淡的夜色中環視了一遍這個狹小簡陋的房間,發現自己躺著的和她在唐家莊的老家的那座小土坯房裏麵的草床差不多的床上,最下麵鋪墊了幾層土磚防潮,土磚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幹草,幹草上鋪草席,草席上麵鋪著鋪蓋的棉被。
這個小房間裏麵除了她此刻躺著的草床之外又臨時鋪了個草鋪,草鋪上躺著一個人。根據那人的身形來看,應該是昏迷著的沈耀康。
就這秦妙準備收回打量簡陋房間的視線,翻個身安心睡覺時,隻見那“昏迷著的沈耀康”居然先於她翻了個身,由平躺改為側躺。
他醒了!秦妙心頭一喜。正要開口和他打個招呼,恰在這時另一個房間裏麵的那對小夫妻做那事的動靜突然就變大了一些。
於是昏迷了幾天的兩人便是在這樣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動靜裏麵無聲的對望了一陣,然後各自在自己的鋪上翻了個身,裝睡。
那種怪怪的感覺,再次在秦妙的心裏升了起來。對外稱沈耀康是她哥,可實際上他和她真沒有半點關係,孤男寡女的一起聽了人家小夫妻的壁角,哪怕她現在還隻是八歲的女孩兒,臉上亦燙得厲害。
對於她這種現代穿來的人倒沒什麼,她怕沈耀康這樣碰了她小腿一下就要為她負責的迂腐人回想不開。野狼群來襲的那夜他抱了她,船上趕路的時候他們擠在一起同蓋兩條被子,現在又一起聽了這樣的壁角,萬一明天他又要提出對她負責之類的話可怎生是好?
他家大業大,難免的樹大招風,吸引不少的麻煩,她還想好好的過一世的清淨日子呢!
原本秦妙以為自己睡了那麼久這個夜晚已經睡不著了。可是隔壁小夫妻製造的動靜過去之後周遭的玩物便隨著深沉的夜色安靜了下來。秦妙胡思亂想了一陣便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睡得太久,肚子餓得厲害。秦妙下了草床,想去問那對小夫妻要點東西來吃。
天色不早,太陽快要升到正當空,快要到中午了。小夫妻中的男人出門做活去了不在家,小媳婦,也就是那日將秦妙從河裏拖上岸的那女子正在堂屋裏做針線。堂屋外麵的一方小院看上去,根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莊戶人家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