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就有些動容,看向鄭雪梅,“梅兒,你竟然……”
鄭雪梅由震驚到茫然再到迅速打蛇隨棍上,立刻就擺出一張哭臉,“臣妾有負皇上聖恩,罪孽深重,實在是無顏見陛下……可臣妾實在舍不得皇上,是以……”
嘉和帝的臉色就有些鬆軟,放柔了語氣道,“你父兄參與謀反,到底和你無關,你也已受他們牽連被貶了位份,說起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他擺擺手,“來呀,扶鄭才人起來,她才生產過,身子弱,就別跪著了。”
鄭雪梅大喜,淚水漣漣的磕頭,“臣妾多謝皇上!”
皇後氣得臉色通紅,眉眼如刀,向鄭雪梅質問道,“荒謬,宮妃若自裁,必罪及家人。你怎可能敢有這念頭!”她轉頭看向嘉和帝,“皇上,您不要被她巧言迷惑了。”
都是這宮裏鬥了許多年的狐狸,鄭雪梅怎可能在這時候被皇後再打壓下去,當即哽咽著道,“皇後娘娘此言差了,嬪妾的家人如今都已在牢中,還有什麼罪及不罪及的?”
嘉和帝的眼裏就有了怒意,喝道,“皇後!”
皇後到底不敢多言,她恨恨的瞪了一眼鄭雪梅,轉頭看向林蕎,咬牙道,“這既是你要孝敬周妃的,那為什麼要假冒是我坤寧宮的人?你進了屋子後,又為什麼對床上的人說,你是大皇子豫王派你送去的?”
她一指林蕎,厲聲喝道,“你分明就是在撒謊,你受你主子指使,打著本宮和豫王的名號,將有毒的燕窩送去給周妃,好待周妃死後,將這筆賬都記在本宮和豫王的頭上。”
林蕎還沒來得及開口,鄭雪梅已扶著嘉和帝的膝蓋又跪了下來,向嘉和帝揚起一臉的淚,話卻是向皇後說的,“皇後娘娘,您萬不能說這樣的話,您是堂堂皇後,嬪妾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才人,算計了您和豫王殿下,對嬪妾又有什麼好處?”
“你……”皇後果然被問住了,她和鄭雪梅之間的恩怨雖多,可也不能當著嘉和帝的麵說啊,她頓了一頓,咬牙道,“你親生的七皇子如今被納在本宮名下,你心裏嫉恨也是有的……”
“皇後娘娘,”鄭雪梅淒涼的生生打斷了皇後的話,她哀聲道,“且不說您乃正宮嫡母,皇上的孩兒任是在誰的名下,也隻認您一個母親!隻看嬪妾如今隻是個小小的才人,母憑子貴,子又何嚐不是憑母貴?嬪妾再糊塗,也知道七皇子跟著皇後娘娘意味著什麼?那就是尊貴的半嫡子了呀!嬪妾日夜燒香禱告,感激皇後娘娘撫育七皇子大恩,嬪妾再糊塗,也不會毀了自己親生孩子的前程!”
說到這兒,她已哭到嗓子發啞,不停以頭相磕嘉和帝的膝蓋,“皇上,求您下旨,賜臣妾死罪吧,臣妾如今百口莫辯,隻有一死了。”
嘉和帝被鄭雪梅又哭又揉的,到底是自己寵過的妃子,便有些受不住,但這事兒又不能怪皇後,便將一腔子火都發在了林蕎身上,喝道,“皇後說的不無道理,你說吧,既是為報答四皇子,又為何說是坤寧宮的人?”
說到這兒,他朝貼身內侍使了個眼色,那內侍立刻領悟,轉身出去了。
林蕎抱了必死的心,也就沒了怕的意思,倒有閑心看了半天熱鬧,此時見嘉和帝問她,她回道,“奴婢知道皇上曾有嚴旨,命除了皇後娘娘看顧周妃娘娘外,其他人一律不許探視看望,哪怕——是四殿下!奴婢想見周妃娘娘,自然就隻能謊稱是坤寧宮的人了。而說奴婢進屋後,又向屋內的人說是豫王殿下所派,則絕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