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身後突然傳來喧天的歡呼聲,烈焰軍齊聲大叫,“不用打仗了,終於不用打仗了……”
林蕎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知道,大肅和大魯長達二十多年的仗,至此終於畫上了句號。
傅廷琛默然聽著身後的歡呼聲,脊背卻挺得筆直,他知道這是人心所向他不能逆天而行,但是他更知道,他和林蕎連最後一絲以武力強留的可能,也沒有了。
用情,他打動不了她!
用武力,局勢不再允許!
他到底是失去了她了,永永遠遠。
不,確切的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得到過她,她以前愛的是慕容弈,她以後應該也會慢慢接受慕容琰,隻有他,唯有他,從頭到尾,她就隻記得他欠她黃金三萬兩,無論是心還是身又或者是希望,她都連一絲兒都不曾給過他!
“來人,”傅廷琛聲音嘶啞。
大胡忙上前,“屬下在。”
“帶大肅君臣前往鬆陽驛館,以國禮安置,”傅廷琛目光哀涼的說罷,便轉身離去,看也不看身後的人。
“廷琛,”傅廷琛的背影看在雲芫兒的眼裏,分明無限寂寥,雲芫兒心內一痛,不由自主的追了過去。
林蕎看著雲芫兒和傅廷琛的背影,心下也仿佛被堵了一團棉花,傅廷琛啊傅廷琛,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雲芫兒才是真正適合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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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並未住進鬆陽驛館,他將一封書信交給大胡帶回去給傅君桓,就帶上林蕎離開了。
此時此地,隨著傅君桓的那道聖旨,慕容琰已是大魯上賓,大胡自然不敢再怠慢勉強他,隻得眼睜睜看著一眾大肅人等離去。
林蕎被寧勁遠抱在馬上,疾馳回一個偏僻的大戶別苑內,一跳下馬,林蕎就急奔去看慕容琰,想是失血過多,慕容琰已臉色發白,他卻還能再對林蕎笑,搖頭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
隻這一句話,林蕎的眼淚就又流了下來,她忙讓人去找郎中,又手忙腳亂的將慕容琰扶躺在床上,一邊給慕容琰清洗換衣服;一邊對著慕容琰腿上的傷流眼淚,慕容琰見再不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的眼淚都要將他給衝走了,於是忙打岔,問,“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脫身的?”
“呃……”林蕎這才想起來,牧王的人一直跟她說,和她在一起的男子已中毒重傷,被他們抓了,牧王還拿他威脅林蕎,要她乖乖聽話,否則就殺了他,現在看來,那牧王全是在騙她的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脫身的呢?
原來慕容琰確實被牧王的人給抓了,然而在快到達西林軍營帳的途中,恰逢寧勁遠等人看到他一路留下的暗號追過來,一場廝殺後,慕容琰被寧勁遠等人所救。
慕容琰和寧勁遠本是無論如何也要救回林蕎的,但西林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抓到的這個男人竟是大肅的皇帝,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林蕎身上,所以作為“微不足道”的慕容琰,就輕而易舉的被寧勁遠等人救了,但林蕎卻被護得嚴嚴實實,看得極緊,而大肅的人又少,寧勁遠眼見再糾纏下去,隻怕就連慕容琰也帶不走,於是果斷一個手刀打暈了慕容琰,強行撤離。
正是因為西林軍見大肅的人對慕容琰竟十分看重的樣子,這才心裏生疑,來詐林蕎,不想林蕎信以為真,真以為慕容琰落在牧王手中,為護慕容琰,林蕎一口咬定他是寧勁遠,牧王便不再起疑。
西林軍內自然也有大肅細作,林蕎的一切全被傳到慕容琰的耳內,這就是為什麼牧王以林蕎為質,將傅廷琛約出來要挾的時候,慕容琰能在那裏事先設下埋伏的原因。
林蕎聽到這裏,就問寧勁遠,“寧大哥,那你們呢?你們當時是怎麼脫險的?”
寧勁遠歎氣,“你和皇上都落水後,傅廷琛都急瘋了,他哪還有心思來顧我們?”
想到傅廷琛,林蕎便沉默,她知道傅廷琛對她的心意,此時此地,她有的隻是歉疚,長成她這銼樣的竟然也可以當禍水,這讓她無可奈何之餘,也很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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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那一劍穿腿而過,但卻幸運的避開了骨頭和筋絡,是以在長林府內有名的杏林聖手診治下,竟也痊愈得不錯。
林蕎先鬆了一口氣,繼而又將他看得極緊,每天的吃食湯藥衣著等等,皆要親自看過嚐過方許慕容琰碰,偏慕容琰像個頑劣的孩子,每天林蕎不喂他就不肯吃藥,林蕎不親他就不肯睡覺,林蕎賭氣不理他時,他就哼哼唧唧的大聲喊疼,見人就控訴林蕎對他不好。
林蕎每天都氣得想要暴走,她瞪著床上的慕容琰,疑惑自己往日到底是因為什麼,竟會怕他怕得那樣?
他到底哪一點像活閻王了?
“我現在說最後一次,這藥你喝還是不喝?”林蕎端著藥碗站在床前,向慕容琰磨著牙。
慕容琰神色酷酷,一臉的不容商量,“你不親我,我就不喝。”
“不是要睡覺的時候才親的嗎?”林蕎跳腳。
“一天就親一次,不夠。”
“慕容琰,你要不要臉?”
“不要。”
臥槽,林蕎將藥碗朝桌上一放,眼睛就四下裏亂梭,麻辣個雞的,我的刀呢?
“啊呀,啊呀好疼啊,”慕容琰立刻抱著腿開始哀嚎,“好疼啊,我的腿好疼啊……”
“怎麼了?怎麼又疼了呢?”林蕎慌忙衝過去,緊張的去看他的傷口,“剛剛不是不疼的嗎?”
“可能……可能是沒及時喝藥,”慕容琰眉頭緊皺,神情痛苦。
“那你快喝藥,”林蕎趕緊將藥端來送到慕容琰嘴邊,慕容琰將頭一扭避開,撒嬌道,“不要,太苦。”
“那含顆甜梅子,”林蕎就要去拿裝蜜餞的碗。
“不要,我要親親。”
“你……”
“啊呀好疼……”